雪覆芦花
□ 张店 郑峰
雪,是雨的精灵。
每当看到北国上空那飘洒俊逸的雪花,仿佛看到了神秘无垠的苍穹里,正翻飞着雨的精魂。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如果不是身临其境,就根本体会不到佳句的妙处。山如玉簇,地披银装。房顶上、树枝上,落满了毛茸茸的柔软晶莹的雪花。“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劳动人民的口头创作并不逊色于文人骚客搜断枯肠的思索。
“燕山雪花大如席。”我家乡的雪花就格外大,格外柔软,格外洁白。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走出屋门,走出村街,来到野外,置身这飞琼泻玉的世界里,定会心迷身酥,灵魂得到了净化,思想得到了升华,身心陶然,真能达到“无我”的境界。
没有朔风呼啸,没有尘世的喧嚣,宁静的冬夜,万籁俱寂。倏然间,广漠苍茫的天幕上,悄然飘起了雪花。天地万物顷刻间一片白茫茫,连湖畔那茂密苇丛的芦花上,也覆盖了一层高洁俊雅的白雪。
荻芦夜雪,朝起不止。虽然洋洋洒洒,却是那样静谧。她飘落到银白的芦花上,产生了销魂荡魄的奇观:波澜不惊的湖面,一望无涯的芦花荡,盛开着凝然若絮的无瑕云团,粉雕玉琢,浑然天成。
望着搓绵扯絮般的雪片,我忽然记起了元代诗人贯云石的诗句:采得芦花不涴尘,翠蓑聊复藉为茵。西风刮梦秋无际,夜月生香雪满身。想着想着,眼前似乎看到了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那班大观园里天真烂漫的少男少女们穿芦度苇来到芦雪庭,冒雪争联即景诗的活跃画面,听到了“入泥怜洁白,匝地惜琼瑶”的雏莺娇音,冰天雪窖之中,竟觉出隐隐一缕春意。
雪花如银,芦花似雪。雪覆芦花,芦花恋雪。雪花、芦花,融成一片奇特瑰丽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灵魂得到了洗炼,污垢得到了涤荡,创伤得到了愈合,邪恶受到了惩罚……
愿人们的心灵也像雪花、芦花那样洁白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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