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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09
朗读

黑死病肆虐下的“生之向往”
薄伽丘著《十日谈》吹响文艺复兴号角


  佛罗伦萨

  薄伽丘

  《十日谈》 

  1341年,28岁的乔万尼·薄伽丘回到了佛罗伦萨。
  眼下有些陌生的家乡让人欣喜——全新的市政大厅,红砖白墙非常气派。市政广场旁,工匠们正在挖低阿达·里科尔索街的地基。为的是不久的将来,在这条大街上的任何方向,都能看到圣母百花大教堂。
  但薄伽丘并不知道,有生之年竟看不到这座雄伟教堂的封顶之日。
  1341年的佛罗伦萨,就像28岁的薄伽丘,处在最好的时代。烧砖工厂昼夜轰鸣,羊毛商人带来最好的织品,暴发的银行家满身裘皮,建筑师、文学家、艺术家,在财富和新兴委托人的庇护下,纷纷来到了佛罗伦萨。
  谁也不曾想到,6年之后,这里变成了最坏的时代——一场饥荒让佛罗伦萨四千人死亡。而这仅仅是“死神来了”的序幕——1348年春,黑死病暴发了。

  黑死病
夺去佛罗伦萨4/5人口

  “无论是医学知识还是药物力量,在治疗瘟疫方面都毫无作用,染病之人几乎无人生还。病人一般都在症状出现的三天内死去,没有发热或其他情况出现。染病的人会将疾病传染给健康的人,并且疫情之严重与日俱增,如同火上浇油一般。”作为意大利著名诗人和作家,薄伽丘记录下了看到的一幕。
  关于这场瘟疫的起源,说法很多,可以确定的是,1347年秋,意大利感触到这场瘟疫。12艘船的船队从热那亚来到西西里岛,不仅满载印度的香料,还带回了亚洲黑鼠和黑死病病菌。在12个月的时间里,佛罗伦萨城中4/5的人口、超过10万人死去。数据显示,在1348年到1350年间,2500万欧洲人死于黑死病。更可怕的是,瘟疫跟随欧洲人逃亡的脚步,蔓延到北非、西亚。十四世纪四五十年代,黑死病造成的全世界死亡人数高达7500万。
  1355年,黑死病暴发已经整整8年。佛罗伦萨市政厅旁的圣母百花大教堂,由于内部遭受风吹雨淋,破败不堪。那条挖低了的地基早已无人问津。

瘟疫让人看到生之向往
  
  1327年4月,23岁的彼特拉克来到阿文尼翁。当他走进圣克莱尔教堂,碰到了一生所爱——20岁的劳拉、一位骑士的妻子。彼特拉克立刻陷入疯狂的单相思中,这位桂冠诗人写下了千古名句《爱的矛盾》。
  彼特拉克终身未娶,希望等来和劳拉的爱情。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噩耗。1348年,劳拉因黑死病去世。仅仅三日内,彼特拉克的朋友帕加尼努斯及全家人都进了坟墓。
  1349年,瘟疫暂时离开佛罗伦萨,彼特拉克遇到了薄伽丘。两位“人文之父”就这样历史性地相遇。他们一起聊天、一起喝酒,一起追忆这场瘟疫带走的朋友、爱情,以及佛罗伦萨的荣光。在这场瘟疫中存活下来的他们开始反思,是再去追寻宗教的复活和天堂,还是尽力将这脆弱的此生过好?反思之下,彼特拉克辞去了教皇秘书职务,来到了刚刚成立的佛罗伦萨大学。
  他和薄伽丘合作资助了一位希腊人,他们将《荷马史诗》翻译成了拉丁文,这本书的翻译被视作“回到古罗马去”的文艺复兴精神的开端。

《十日谈》写尽人性的复杂

  除了诗人和艺术家、文学家,越来越多的人在这场灾难后感受到了生命的重要性,从对死亡的恐惧到生之向往的喜悦。另一方面,不少存活下来的人感受到了宗教的无力,加上教士人数锐减,处于统治阶级的宗教集团遭遇重创。
  黑死病幸存者们开始反思生命,他们注意到了人性的力量。带起这股反思潮流的人就是薄伽丘。
  在佛罗伦萨大学期间,薄伽丘创作了《十日谈》。故事的背景是7位名媛和3位绅士,为了躲避黑死病在1348年佛罗伦萨“隔离期”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一共十天,凑齐了100个小故事。这些故事中有对教士阶级的无情嘲讽,有对道貌岸然婚姻的鞭笞,也有对男女不平等的控诉。
  薄伽丘通过自己在黑死病期间的所见所闻,以及一个富商私生子的成长心路,写出了当时意大利生活的市井气,也写尽了人性的复杂。或虚伪、或炙热、或忠诚、或贪婪,有美好的有罪恶的,没有宗教的光环,没有对悲苦的压抑,这就是人,脆弱的人。
  这本故事汇,一出版就震惊了意大利,颠覆了处于中世纪的人们的三观。这本书被誉为“人曲”,吹响了文艺复兴的号角。

拉丁文衰弱
各国语言兴起

  黑死病激发人们对生命的反思。这场席卷欧洲、史无前例的大瘟疫在客观方面成就了文艺复兴的基础。
  在中世纪,拉丁语是国际通用语言,也是唯一正式传授的语言,承担起了欧洲文脉。
  然而,瘟疫不分贵贱地夺去了数千万欧洲人的生命,包括教士和教师这些掌握知识的人。据统计,剑桥大学40位教授死了16位、牛津大学3万学生只剩6000人。教师数量锐减,在基础教学方面,拉丁语的缺口更大,“城里、村子里或家里,几乎找不到人来教小孩子基本的语法知识。”
  最终,越来越多的大学被迫放弃了拉丁语教学。1385年,英格兰所有文法学校的学生开始改学英语。这为后来莎士比亚用英语“改写”世界文学史著奠定了基础。
  1353年薄伽丘出版的《十日谈》就是用佛罗伦萨方言写成,不仅文笔俏皮、辛辣,也让更多不懂拉丁文的读者可以读懂这本书。这股势头之下,更多的文学家、历史学家直接用本国语言写作,或者把经典的拉丁文作品翻译成本国语言。
  政治上、文学上、学术上,拉丁文的衰弱也动摇了宗教的禁锢。各国语言的兴起,得以让欧洲各国都拥有繁兴的文艺,更多的人接受本国语言的文化教育,从而真正改变了欧洲的人文世界。

反思:瘟疫后的道德松动

  这场从1348年持续到1353年的黑死病改变了欧洲的格局,松动了欧洲封建统治的基石,吹响了文艺复兴的号角,也带来了不少负面影响。
  瘟疫结束后,很多家境优越的意大利人变得懒散放荡,追求及时行乐。穷人则无意劳作。“瘟疫让人们不再那么诚实正直,道德标准降低了”。
  所幸的是,《十日谈》没有美化人性,薄伽丘直接暴露了人性阴暗的一面,让更多的人在看过、笑过之后有一些反思。文艺复兴阶段的许多作品,用接近真实的颜色、成熟的透视法还原了世俗世界,有叛徒犹大、有虔诚的报喜三博士、有勇猛的大卫,让人们看到人性的复杂和美好。这是文艺复兴对瘟疫后道德标准松动作出的一个回应。
  很快,沉浸在宴席上喝酒享乐的人挥霍完了钱财,另一群卖着羊毛积累原始财富的勤劳人开始成为新世界的主宰——1433年9月的一个清晨,一个清瘦男人走上了通往佛罗伦萨市政厅的台阶。这个人就是柯西莫·德·美第奇。在这位超级富翁的资助下,3年后的3月25日,一条华道延绵300多米,直接通向圣母百花大教堂。
  在饥荒和黑死病之后,历时140年修建而成的大教堂宏伟地矗立在佛罗伦萨,成为这座城市不朽的标志。即便在20公里之外,人们都可以看到它奇迹般的穹顶,这是人类的奇工巧匠,也是对这一段从瘟疫肆虐到“生之向往”的文艺繁兴的历史纪念。

  ■ 相关链接
  黑死病:
欧洲人的铭心之痛
  “圆环形状的玫瑰,装满口袋的花束,灰烬,灰烬,你们都要倒下!”
  这首英国童谣《Roses》,相当于英国版《丢手绢》,小朋友们围成一圈,唱完最后一句就行屈膝礼。然而,童谣背后隐藏着惨烈:它描述的是欧洲黑死病暴发时,很多人临死前情绪癫狂,跑到大街上肢体乱舞,然后暴毙倒下。运尸车用鲜花盖在尸体上遮掩尸臭,烧尸的灰烬漂浮在空气中。作为人类历史上最恐怖、杀伤力最大的瘟疫之一,黑死病在欧洲留下深深的印记。
  瘟神索命,所向披靡
  1346年,克里米亚半岛上的卡发城——当时热那亚共和国在黑海上的一个商业殖民地突发瘟疫。正常人一个个倒下,死亡人数很快超过活人。政府用木杆把无处掩埋的尸体就近推入大海,港口为之废弃。被感染者面部、颈部、腋下、腹股沟长出大肿块,皮肤出现黑斑,大多会在感染48小时内死去,当时的人给这种瘟疫起了个形象的名字——黑死病。
  1348年,瘟神兵分多路,征服了整个欧洲大陆,除了被海峡阻隔的不列颠群岛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外,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幸免。而英格兰也没能撑过1349年春天,黑死病突然从加莱进入海峡群岛,然后长驱直入大不列颠,到5月,伦敦原有的5万居民只剩下3万。
  找不着元凶,那就找替罪羊
  14世纪中叶,欧洲已经医学院林立:意大利20所、法国19所、英国5所、西班牙4所、葡萄牙2所,但医学界对这种发展极快的新疾病束手无策。
  治疗无望的欧洲人惶惶不可终日,各种谣言和论断开始满天飞。人们发现当地的犹太人居然没有感染黑死病,开始怀疑黑死病是犹太人在井水里投毒制造的。很快,德国、法国各地都开始审讯犹太人,然后如愿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供词,甚至在没有犹太人的地方,也找到了被犹太人买通的“内奸”。
  科学揭开真相,犹太人被污名化几百年
  从14世纪中叶到18世纪初,黑死病在欧洲间歇性多次暴发。现代医学揪出了鼠疫杆菌,破解了黑死病的传播途径:通过老鼠和跳蚤传播。黑死病就是臭名昭著的鼠疫,早在6世纪东罗马帝国时期就蹂躏过欧洲人。但时至今日,鼠疫杆菌从何而来还没有定论,黑死病的消退仍是西方疫病学家、历史学家长期争论的问题。
  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著名的席卷全球的瘟疫,黑死病凶猛传播背后,是欧亚大陆交通往来突飞猛进所伴随的人群流动风险的不可阻挡。黑死病已成往事,那蒙昧和荒唐呢?也一并尘封在黑暗的中世纪了吗? 本版稿件据《华西都市报》《科技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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