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晓东
哄孩子睡觉绝对是一件技术活,尤其是哄小男孩睡觉,那更需要斗智斗勇。
我们当地有句俗话:两三岁的孩子连狗都嫌弃。我儿子三岁,正是对外部世界充满好奇、精力格外旺盛的年龄。他乖起来就像个小大人,“妈妈、爸爸你们累不累”,小嘴甜得像抹了蜜。而“疯”起来则爬桌子、上沙发、钻床底、翻抽屉,完全是一个大闹天宫的“泼猴”。在院子里玩,他一刻不停地跑、追,并且哪里危险去哪里,让看护他的爷爷奶奶整天战战兢兢。有一天,我父亲怕他出意外,一直在后面跟着,竟然走了一万多步。可就是这样的活动量,儿子照样中午不睡觉,晚上更是不把光头强看完,不和熊大熊二说再见不上床。妻子不止一次感叹:他的精力从哪里来的?看着妻子疲惫不堪的神情,我当仁不让承担起哄儿子睡觉的重任。
从客厅到卧室,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米,却是儿子的训练场,每晚都要来上几个折返跑。好不容易把他哄到床上了,一不留神光着脚丫又跑回客厅,然后我就像老鹰似的,再把他“抓”回来。我也给他讲过早睡觉的道理,可是儿子眼睛盯着电视机,嘴里“嗯、嗯”的答应着,就是不动弹。后来许诺他喜欢的零食,这招很灵,不过时间一长,发现他牙齿坏了。我一边承受妻子的谴责,一边琢磨再用什么招数。有一次我外出聚会回来,发现儿子还在看电视。借着酒劲,我果断地关闭电视机,指着卧室让儿子去睡觉。没想到儿子乖乖地爬上床,自己脱掉鞋子,让妻子给他洗脚。噘着小嘴嘟囔着:“妈妈,爸爸喝醉了,是个大怪物!”我忍俊不禁,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办法。从此,只要到了休息的时间,我就强行关闭电视,一脸严肃地让儿子去睡觉。他往往要装腔作势地哭闹几声,我则趁机把他抱起,用手在小肚子上挠几下,儿子立刻破涕为笑,挣扎着往床上躲。
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只是睡觉的第一步。不出二分钟,准开始第二步的行动。“爸爸,我要喝水!”“爸爸,我要尿尿!”我得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去办,不喝水怕夜里渴,不拿便盆更怕“水漫金山”。如此几个回合下来,他便会提最后一个要求:“爸爸,开灯,我怕黑,有怪物!”这时候就需要我这个“英雄”父亲出场了:“没事,爸爸有‘风暴力量’,把怪物打跑了!”“爸爸,你真厉害!”然后把身体蜷起来,要么钻进我的怀里,要么抓着我的手,不一会的功夫,小小的鼾声便响在我的耳边。
儿子呼出的空气,轻轻地喷在我的脸上,有些温暖还有些痒。我不舍得离去,只是悄悄地为他掖好被子,陪他一块进入甜蜜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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