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壳陶高柄杯
一件薄如卵壳的黑陶,正静静地矗立在中国陶瓷琉璃馆的展柜内,等着世人去欣赏、去感叹它曼妙的身形和高超的手工艺术。它有一个既生动又形象的名字——蛋壳陶。
蛋壳陶一般是指山东龙山文化时期的薄壁黑陶杯,主要发现于山东境内,为新石器时代龙山文化时期最具代表性器物,距今约有4600年历史,素有“黑如漆、硬如瓷、声如磬、薄如壳”之称。它不仅被世界考古界誉为“4000年前地球文明最精致的制作”,更被视为中国古代制陶最高水平的代表。
它大致采用轮制法制陶“快轮成型”,并在烧制过程中通过“浸碳”工艺制成黑陶。造型制作时,由于其胎体轻薄,不仅要求陶车转速既快又稳,还得需要制作者有稳健的操作手法。由于蛋壳陶器壁较薄,一般得分段制作,然后粘接成器。而“浸碳”工艺,则是指当陶器坯体在窑室中明火烧制到850℃-900℃后,添入大量的柴草、煤炭,使窑室充满浓烟,随即封闭窑顶、烟囱,并用砖和泥封住炉口,浓烟中的游离碳粒浸入陶器坯体中,令陶坯变黑,窑火因缺氧而逐渐熄灭。黑陶呈色取决于浸碳时的碳烟浓度、烟量大小和时间长短。待窑内温度自然冷却到200℃以下才能打开炉门及烟道。黑陶出窑后,经过表面抛光,便最后形成了晶莹乌亮的蛋壳陶。
蛋壳陶的制作,还有一个关键性因素,便是原料的选择。它采用的是古河床、河渠和原野经过风力和水力的作用形成的富含矿物质的黏土。之后需要经过一系列的淘洗、过滤、沉淀等工序,才能得到十分精细、几乎没有杂质的陶泥。
蛋壳陶的制作可以说是高标准、严要求,如此费时费力的器物终究不是寻常人家的用品。从考古发掘的数据来看,它在当时仅是极少数贵族的奢侈品。由于蛋壳陶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从其诞生之日起,便被人们赋予了神圣的内涵,作为一种“事神致福”的礼器,成为祭祀活动时人与神之间沟通的媒介。
或许是由于蛋壳陶的制作过于复杂,随着青铜工艺的出现,龙山文化末期之后,蛋壳陶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然而,自蛋壳陶被发现以来,文物专家们便从未停止过对它的研究。如今,人们对其工艺流程的复原,也是建立在大量模拟实验的基础上大致实现的,但却仍然无法完全达到龙山文化时期蛋壳陶的技术水平。相信史前先民们一定也不曾想过他们当年智慧的结晶会成为4600年后多少陶艺人难以企及的巅峰之作吧。
大众日报淄博融媒体中心记者 徐晓会 通讯员 李璐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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