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榆钱
□ 刘月英
童年时,邻居家的院落里有棵大榆钱树。每逢春夏之交,满树金黄色的榆钱一嘟噜一嘟噜地挂满枝头,生长得肆无忌惮。它们优雅、洁净,引来馋嘴的蜂群和鸟雀,也常常招来一群群顽童,有的用竿子绑上钩子钩,有的爬上树去,撸下一把把成串的榆钱,贪婪地放进嘴中咀嚼起来,丝丝的香甜溢出,别有一种风味。
那时我也常常爬到树上,沿着枝条顺势往下一撸,手心里就是满满一把榆钱,把头一仰就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有些同龄的孩子不会爬树,只好凑到树下,眼巴巴守着,等着争抢落到地上的榆钱。
有一回,我在小伙伴面前逞强,爬到最高的树枝上,专折那些榆钱最密集的枝子,再扔给树下那帮仰着脖子、伸着双手的小伙伴。就在我们兴头十足、配合默契、乐得忘我的节骨眼上,不知是谁喊了声“有人来了”,树下的小伙伴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藏的藏,窜的窜,霎时没了踪影。我顾不上皮肉磨得生疼,急急忙忙从树上往下溜,却在慌乱中摔在地上。就在跌落的一瞬间,我看见邻居大娘已气冲冲地朝树下赶来。我意识到不好脱身,便佯装疼痛大哭起来。大娘误以为我摔伤了,不但没有打骂我,还一边把我抱在怀里,一边挽着我的衣服查看摔到了哪里……不知是哭得还是吓得,待我醒来,巳睡到了自家炕上。
我是吃着榆钱长大的,自然对榆树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上世纪60年代初,人们为了充饥,别说榆钱,就连榆树叶也被撸得精光。如今,仍有很多人喜欢吃它,每年总要摘些榆钱做榆钱饼、榆钱汤、渣豆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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