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金刚
闲暇时最爱在老城穿行,幽深曲折的老街串起一座座老房子、老院子,那隐于庭院内的缕缕花香,浸润着岁月的味道。
我寻香而去。庭院或已搁置,但从门缝看,小院内的花开得正艳。庭院或仍有人居住,花儿有人打理,我欣喜地发现低矮的土坯院墙上,有喇叭花、四季海棠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它们色彩缤纷,为老墙镶了花边。
我举起手机准备定格这美景,一位老人提着水壶走入画面。花白的头发,红润的脸,目光透着爱怜,仔细地浇花,似呵护自己的孩子,又似与朋友交流。偶然抬头看见我这位爱花之人,便招呼我进院子赏花。院子内,真是花园,墙根下红的、粉的、黄的、白的花儿正在怒放,花香馥郁,令人沉醉。我惊讶、赞叹,忙着弯腰、聚焦、拍摄,老人见到爱花人,如遇知音,格外高兴。
我和老人简单交谈,老人说:“这些花我培育了8年,浇水、施肥、剪枝、捉虫……就当活动筋骨。孩子们回来,也总是拍个不停,夸花漂亮,我就养得更起劲。可今年他们忙,花都开了,还不回来。”发现老人有些伤感,我离开时约定过几天再带孩子来看花,老人又开心起来。
我想起父母,想起老家院子里的花香。母亲也在墙根养花,最爱月季,如今已是月季成片,花开似锦。还有极具庭院味道的蜀葵,生命力很强,随手丢下种子,就萌发、滋生一片。还有一种“烧火花”,夏秋时节,每到傍晚烧火做饭时,花便“扬起”红的、黄的小喇叭,热热闹闹。孩子们把花制成天然的颜料,用来涂鸦,这画面已植入我的童年记忆里。
家乡有很多花树,老槐树每年都会花香四溢；李子树每年都会繁花落尽、李子满枝。还有那篱墙上攀爬的黄瓜、丝瓜、南瓜、扁豆,都会开小花。庭院里还有紫色的牵牛花、火红的鸡冠花,不远的山边也有杜鹃花、山茶花……朴素的农家小院,因为有花,更加生机盎然。
我爱花,也许就是儿时的家给了潜藏的“基因”,我喜欢老城老院,喜欢寻花拍花,也是因为对家的思念吧。
种了满院之花的人,我是乐意交往的。满院花香,昭示着庭院的主人勤劳温和、热爱生活、有情有趣的品性。闲暇之余,精心侍弄这些花花草草,它们又回报绽放、勃发的美丽,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在花丛中,伴着花香,或品味书香,或品味茶香,或品味饭香,当馨香盈怀,心也会随之变得舒展、宁静、柔软。如果身边还有最爱的人开心围坐,边赏花、嗅花,边谈心、交心,这便是烟火生活中的浪漫。
向往花香的人,如果没有庭院,也会在自家阳台或天台种花,以寻找、寄托埋在心底的美好情愫。
庭院满花香,生活有情趣,这便是我情之所至、心之所归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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