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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1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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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耘方寸之间 追求道技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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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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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琉璃镌刻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阚方乾 在位于淄博市博山区人立琉璃艺术馆3楼的一个房间里,陶琉闪耀、古乐悠扬,这里既是阚方乾的工作室,也是他琉璃镌刻作品的展厅。在这里,你既能看到色彩艳丽、惟妙惟肖的花鸟,也能欣赏到虚实结合、气势磅礴的山水。这些作品,是阚方乾以琉璃和刻刀为媒介与自然、古人对话的产物,也代表着他在方寸之间追求道技合一的艺术实践。 阚方乾,琉璃镌刻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中国陶瓷馆陶瓷艺术研究中心主任、人立文创艺术总监。11月10日,记者走进他的工作室,试图探寻他在艺术世界里的精彩故事。 “半枚”金戒指 阚方乾的家里有一枚特别的戒指。说“一枚”并不准确,因为这枚戒指有差不多一半已经被磨掉了,所以说它是“半枚”似乎更贴切。尽管残缺不全,但阚方乾仍十分看重它,因为对他来说,这“半枚”金戒指见证了他在琉璃镌刻技艺上的一次大胆尝试,他的艺术生涯也因此打开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这枚戒指的主人是阚方乾的妻子,故事发生在2020年2月份,那时疫情正在全国各地肆虐,非必要不外出的防疫要求并没有让阚方乾觉得不适应,反而让他有机会窝在家里潜心研究琉璃镌刻技艺。 阚方乾用于创作的琉璃瓶是琉璃中的名贵色料——鸡油黄。黄色在古代是帝王才能享用的颜色,因此鸡油黄拥有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镌刻能给鸡油黄琉璃瓶赋予更高的艺术价值,镌刻时选用的颜料也要与鸡油黄雍容华贵的气质相吻合。在常年的琉璃镌刻创作中,阚方乾早已熟练掌握了各种颜料的使用,但他总觉得现有的颜料中缺少一种与鸡油黄气质完美融合的颜料。 自幼学画的阚方乾想到,传统的绘画中有一种“描金”技艺,是用金粉作为颜料来表现金色的景物。与普通的矿物颜料相比,金粉的金属光泽能产生独特的艺术效果。描金技艺能否用在琉璃镌刻中呢?带着这样的疑问,阚方乾开始了试验。 由于疫情防控期间出门、购物都不方便,用来研磨金粉的金箔暂时买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妻子主动拿出了自己的一枚金戒指,让阚方乾磨成金粉用来做试验。有了妻子的支持,阚方乾的底气更足了。 把金粉用作琉璃镌刻的颜料,最大的难点是提高附着力。为此,阚方乾先后选用了近百种材料,最终经过一个多月的试验,终于找到了最适合的材料。为了让金粉真正与琉璃融为一体,阚方乾还摸索出了一套二次烤制的工艺,能确保琉璃上的金粉长期不掉色。 这次的试验成功,给阚方乾的琉璃镌刻创作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我现在几乎所有的作品里都会用到金粉,但我始终觉得,金是一种贵金属,无论从成本角度还是从艺术角度考虑,金粉都不能被大量使用。我在使用中一直把它作为锦上添花的手段。”说着,阚方乾从展柜里拿出一只鸡油黄琉璃瓶。瓶身上描绘了一枝玉兰花,枝头上站着一对莺雀。莺雀的翅膀上用金粉进行了描边处理,看上去富丽堂皇,透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后来,阚方乾还把琉璃镌刻上的描金工艺移植到了陶瓷镌刻上,这已成为他作品的一大特色。 从艺术到技艺 阚方乾是博山区源泉镇天津湾人,从小在父亲指导下学习绘画,广泛涉猎油画、国画、水彩、版画、陶艺、雕塑等艺术表现形式,后进入原山东轻工美术学校系统学习了陶瓷设计专业,毕业后一直从事与美术、陶琉相关的工作。 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阚方乾渐渐喜欢上了琉璃镌刻。与绘画专精于一门功夫不同,镌刻艺术综合了绘画、书法、篆刻等多种技能,对从艺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琉璃镌刻是传统琉璃装饰技法之一,是集绘画、书法、刻镂于一身,集笔、墨、色、刀于一体的传统艺术。淄博是齐文化发源地,深厚的文化底蕴为琉璃镌刻提供了丰富的题材,这也是这门技艺得以在淄博传承至今的原因之一。 扎实的美术功底让阚方乾在琉璃镌刻中如鱼得水,通过这门技艺,他找到了更多表达美的方式。在琉璃镌刻这条新的艺术道路上,阚方乾很快就迎来了崭露头角的机会。 那是2020年的7月,在第十二届中国(山东)工艺美术博览会上,主办方首次举办了山东省工艺美术行业(工艺雕刻)实操竞赛,50名从事雕刻艺术的从艺者同台竞技。比赛中,阚方乾展现出的高超技艺和艺术表现力备受评审专家和参观者的赞誉,他的原创作品《荷风雅韵》因此获奖。比赛结束后,山东省轻工集体企业联社和山东省工艺美术协会还组织国内顶级专家对参赛选手进行了专业和学术指导。 这次获奖和培训的经历,更加坚定了阚方乾从事镌刻艺术研究的决心和信心。此后,阚方乾的非遗镌刻工作室被引入淄博人立文化创意股份有限公司,后者专门为其设立了大师工作室,聘请他为人立文创艺术总监,这为阚方乾提供了绝佳的创作环境。 入驻人立琉璃艺术馆后,这里浓厚的文创氛围进一步激发了阚方乾的创作热情。从艺术到技艺,在追求更高造诣的同时,阚方乾也更加关注市场。在他看来,市场对作品的认可程度是衡量作品好坏的重要指标,再好的作品如果不能被市场认可,也只能是自娱自乐、孤芳自赏。 艺术创作的手法不同,但对绘画、书法等基本功的要求是一样的。在创作之余,阚方乾没有放松对基本功的训练,他每年都要有几次外出写生,把身心清零,以自然之美激发自己的创作灵感。 追求道技合一 在观赏阚方乾的琉璃雕刻作品时,记者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很多线条远远看上去是实线,凑近一看才发现是虚线,有些平面也是如此,无论是植物、人物还是山水,大都以明快的刀法排成虚线来表现,看上去层次分明、细节丰富。 “老子曾经说过‘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阚方乾说,老子这段富有哲理的话深刻阐释了古人对虚与实的观察和思考,这也是传统美学重视虚实关系的原因之一。因此,在琉璃镌刻创作中,他将传统的绘画笔法转换为刀法来表现,并融入了中国传统美学中虚中有实、虚实相生、以虚胜实的艺术特色。 阚方乾的琉璃雕刻作品还有一个特点——借鉴传世名画。以《空谷清音》这件作品为例,作品中有一人、一树、一石三个主体,描绘了古人在松树下、巨石旁演奏古琴的画面。这件作品在创作中借鉴了明末著名书画收藏家、画家项圣谟的《松石图》,其中的松树、巨石参照原作刻画,抚琴的古人在《松石图》中并没有,是阚方乾从其他作品中“移植”来的。 “这件作品中的树、石都是静态的,我当时就觉得应该再增加一个抚琴的人物与之呼应,彰显古人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所以就在树下刻了抚琴的人。”阚方乾说,之所以在创作中借鉴传世名画,一来是因为自己很喜欢传统艺术,二来是因为这些名画的艺术价值经过了时间的考验,以此为基础进行创作更容易达到较高的艺术水平。因为镌刻通常是在细长的琉璃瓶上进行的,与在纸、绢上画画很不一样,所以在借鉴的同时要根据器型对画面进行调整。他把这种创作方式称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在从事艺术创作之余,阚方乾把大量精力用在了读书上,特别是对传统文化的学习和研究,让他在艺术创作中受益匪浅。 “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弗能夺也。”阚方乾经常用孟子的这句话勉励自己提高自身修养,提升自己的胸怀和格局,培养淡泊名利的心境,只有这样才能去追求道技合一的境界。 大众日报淄博融媒体中心记者 韩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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