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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31
朗读

别样石匣,在山水也在古腔古韵 



  别样石匣,在山水也在古腔古韵
  □ 孤村
  看山东地形图,济南和泰安之间泰沂山脉隆起,往东绵延,横亘山东大地。济南东的章丘南、泰安东的莱芜北当为这连片山脉的腹地。一脉脉的山,一道道的岭,连绵突起,层层环绕;山沟幽壑隐现其间,沟谷低处流水潺潺。散落大山深处的村落如隐世的老者,自然,古朴,低调,名不显于外。
  石匣村就是这样一个藏在大山深处的村。西有九顶山,丛山茫茫;北有马鞍山,南至相峪关,据说周围有上百座山层层环绕。不进来,不知道这大山深处还有这么一个不小的村,东西狭长三四里路,户籍人口两千多。从行政隶属关系上来算,石匣村归济南章丘。从地理位置上看,北距章丘、南到莱芜、东至淄川、博山等城区距离差不多,从地缘关系上说,算是四县交界。但说起交通出行来,四面都是山高路远九曲十八弯,西路自古齐长城锦阳关东来,一路攀爬,穿行山间,在村南接入;一路自北而来跨山脊、贴山岭、傍悬崖,俯冲而下;东侧有狭长沟谷蛇行而出,先是走沟底、邻水路,后穿行丘陵之间,运往莱芜。
  路在村东的大广场交会。广场南面是高大、壮观的戏台,对面是乡愁记忆馆和章丘梆子博物馆,西面一组假山,叠水欢唱。置身广场,环顾周围,虽是隆冬季节,游客依然不少。我在想,这石匣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村?
  从广场西南,有一条街向西延伸而去。我沿着这条顺河的街,一路走过去,一直到西头、到村外,又走回来,一边是河水在冰凌下缓缓地流淌,一边是石头的民居,近似平凡、普通。大山里,石头的民居大概是标配。自古以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先民们靠山吃山,就地取材,他们人人都是石匠,千锤万凿,打成大小不一但有角有棱的方石;他们人人又都是泥瓦匠,在他们手上,一个个山村特色、石头为主的院落依山摆布,傍河建起。山里人没条件讲究,生存而已,祖祖辈辈在此居住,大概有钱了也不会像城里人家盖房子还会那么严谨,什么庭院布置对应八卦,讲究乾坤长序;什么门楼高起,高门大户;什么藏风聚财。我在博山、莱芜的几个古村落倒是见过几个大户人家的院落,迎壁砖雕“福”字,画松鹤以祈延年,主屋高大宽敞,高起月台,斗拱挑檐。可在这里,基本上依地势而建,小四合院为主,低矮、简陋。
  村子的大多数住户都在顺河街的北面,胡同一头枕河,一头倚在山脚,不长,似乎一眼望穿。胡同本就狭窄,家家户户起高墙,愈显空间逼仄。冬天日头偏南,阳光总是斜斜地照着院墙,自然少有人往来,倒是顺河街的北墙根下,这一伙、那一帮的老人们在聊着忘不了的山村旧事。或许庭院深深,才有故事,有故事,才会让人有印象。比如这胡同口上,一大一小、一新一旧的两尊石狮子把守着的狮子胡同,总会引来些逗留的目光。墙上的牌子介绍,这尊小狮子,约雕凿于宋金时代,原为西边真武庙前的把门神兽,后被人抬到了这里,雌狮子仍在原处。后来新雕刻的一对更大的石狮子也就如此一东一西分别摆放。村里的胡同多以姓氏命名,而这胡同因了这狮子也就被称为狮子胡同了。不知多少年了,这小狮子在此经历风吹雨打,洗尽钟华,斑驳陆离日渐沧桑。
  还有一条关帝庙街,则是广场关帝庙往西,几条短胡同七拐八弯相接,中间的石板路已被踩得非常光滑,朝路的墙有石板斜倚着,是防止屋檐滴水浸了墙。一侧似乎还有盖了石板的排水沟,这样再大的雨也不会积了水,少了泥泞出行不便的尴尬。胡同里左一家,右一家,有的是近几年新修的黑漆的大门透着威严,更多的则是年久失修的石头门楼,甚至有的已经坍塌,只在进门处简易地挡了挡,院子里杂草萧瑟。逛这样的胡同,总有穿行在往日时光中的感觉,有狗吠鸡鸣,有邻院村妇隔着院墙的搭讪,有炊烟飘过时诱人的农家饭菜香味,只是这记忆也尘封许久。从胡同深处钻出来一辆摩托车,是一个卖烟叶的,我侧身让行,顺便问了一句,咋卖?十块一斤。好卖吗?村里人太少了。一问一答间,卖烟叶的就拐弯走了。我在这些胡同中溜达着,尽可以似这冬天的阳光,懒洋洋,不紧不慢,可是一如过去看过的古村,有些老态和暮气。每次回到我山村里的老家,面对日渐破落的老屋,也总是生出这样的感觉!想想世间有形的东西,哪一样能经得起风雨乃至时间的煎熬?说不定最后从有到无、从熟悉到陌生而终至消失。倒是人心深处柔柔的一丝记忆,仿佛刻在脑海中的某处,总在某个时刻蹦出来,若隐若现。村里那个乡愁记忆馆,倒是收了许多村民们几十年前日常生活的用具和一些生产工具,这可能会勾起上了年纪而且经历过那些岁月的人的乡愁。
  北国的山雄壮,有山之处便有山村,但往往缺水,便失了秀美,少了灵性。石匣村这里,崇山峻岭却为山村聚拢了无数汩汩流淌的清泉,在峡谷深处、在碎石之间、在河道旁边,叮叮咚咚、潺潺淙淙。据说村内有龙泉、圣水泉、神仙泉、凤凰泉等大小泉眼八十余处。特别是那处名为凉水泉的泉眼,清道光年间《章丘县志》载当时名为报效泉,泉源喷涌,四时不竭,水质清明,清凉甘冽,水量为村中诸泉之最。由于水量稳定,也就成了村民们最主要的生活水源。人们为了取水方便,更为了避免上游河沟冲下的东西冲进泉内,影响水质,专门砌成了水井一眼,有井台,在水流的下游方向留了出水口。我围着泉转了几圈,又探身池中,池底南边一股水翻腾出来,青虚虚的,旋转着从槽状的出水口哗哗地淌了出去。泉外上游来水激荡,汇了这凉水泉的水还有众多泉眼流出的水一起流成河,成了赢汶河的源头,几经转折,流入汶河、黄河,最终奔腾入海。“原泉混混,不舍昼夜,盈坷而后进,放乎四海”。清澈的水日夜不息地从村中流过,滋润着这一方土地,养育着这一方百姓,现在还美化了这一片乡村,人们在村东筑堤修路、拦河为坝,打造水景。可以想象得出夏秋之际水草肥美、游鱼嬉戏的景象,虽无江南烟波浩渺,却毕竟比少水的一般北国村落多了些许江南味道。一汪汪水中倒映着蓝天丽日,如柔媚的眼,又为村庄添了更多风情。身为北国人钟情大山,更稀罕山中明丽的水。
  有水就有桥。村中这一段河沟虽不宽,最窄处两米多,但长年流水,夏秋尤甚,于是一座座桥应运而生,最窄处直接是一块石板搭在上面,石板桥简易但结实,还有名为升仙桥、真武桥、东大桥、袁家桥、石匣桥等不同年代所修的石拱桥、水泥桥共二十四座。桥便利了出行,可又何尝不是一道风景呢?“二十四桥明月夜”,杜牧的诗刻画的是深秋扬州的闲逸,可惜此际已是寒冬,否则不也如江南一样婉约、秀气。“青山隐隐水迢迢”,待字闺中的山村与繁华的城市总有山水相隔。而这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正如人们说的距离产生美,更产生吸引力吗!
  山水石匣能吸引人的还在于其古迹众多,文化积淀深厚。村南的山岭上就有古老的齐长城的一段。历史上齐长城先是为抵御鲁、莒,后是为防范北上的吴、越,战国时重点防御楚。当年吴、鲁联军在吴王夫差率领下沿赢汶河谷向东北挺进,先是攻克莱芜西北的赢邑,后在附近的艾陵与齐军厮杀,大败齐军,齐军退守到齐长城锦阳关、黄石关一线,吴王夫差也许是顾忌长城防线而“葆之大山”,即屯兵泰山脚下按兵不动,这就是历史上的艾陵之战。石匣村南的齐长城段借助岭脊南部悬崖之险而建,山势往东匍匐下去不远就是黄石关,算是关防重地,想来当年这石匣村附近因有长城之险可守、又有不竭水源,屯兵或千乘往来也有可能。
  村东三四里路外有兴隆寺,是章丘南部及莱芜北部最为著名的佛教活动场地,村里人又称其为东寺。庙宇背靠山而向阳,左右山岭庇护,形如稳坐太师椅中。由于地处凹处,且离下面公路还有段距离,视线受阻,若非提前查知,几乎就会错过这处古寺。
  村中还有纯石头建造的真武庙,据说始建于清朝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石刻精美,门楣上有“威震坎方”四个篆字,意指真武大帝威震北方。另外村内还有据说建于隋末唐初的报国寺、建于唐中期的龙王庙及关帝庙、山神庙、西寺等,号称“十里九庙”。
  山水古村,已然脱尘,众多的古迹,成了一种吸引。可这章丘官庄的石匣村,还是山东一种著名地方剧种——章丘梆子的重要传承地。章丘梆子,源于西北陕甘一带著名的秦腔。秦腔起于西周、成熟于秦,属于汉族最古老的剧种之一。艺术浮浮沉沉,随着艺人兴而兴,随着艺人走而流传。明末清初秦腔艺人为谋生沿商道经黄河流落到山东,一路走一路唱,在章丘、历城等地结缘,并与当地民间音乐、方言土语结合而创出了声腔高亢激昂、带有独特的“讴”音的章丘梆子。黄土高原的粗狂、朴实与泰沂山脉、黄河之滨的豪放、雄壮就在这样“遥远的交流”中互赏、互鉴而融为一体,算来也有三百余年的历史了。
  从日常生活生产中而来,又丰富了人们生产之余的生活。中华民族戏曲历史悠久,剧目种类繁多,有证可考的剧种有275个,概莫能外。比如章丘梆子,二三百年前的石匣村,物质生活与现在肯定没法比,那样艰苦的条件,那样封闭的环境,“居者无食、行者无粮,焉有乐?”可是先民们硬是从口中挤出粮,农闲时搭班学戏传戏排戏,然后到三里五村赶庙会、唱大戏,熟悉的演员、熟悉的乡音、熟悉的唱念做打功夫、熟悉的生旦净末角色,还有经久传颂的故事情节,章丘梆子就在这曾经封闭、寂寞的地方传承开来,丰富了人们的业余生活。“豁上今天不赶市,也要先看梆子戏”,“宁愿今天不上香,也要先听梆子腔”,豁上停了赶集谋生的营生,豁上拜神这等庄重、严肃的事情不做,先听梆子腔,这就是章丘梆子的魅力!
  古老的报国寺,新中国成立初期改成了学校,现又成了章丘梆子博物馆的所在。老戏台该是石匣古村的荣耀,扩建后,高大宽敞、古色古香,暗合了章丘梆子的唱腔特点和源远流长,与对面的章丘梆子博物馆遥相呼应,一起成了章丘梆子三百年来演绎、传承的明证和发扬光大的阵地。如今梆子一声响,演员一声吼,这古村便有了人气,有了生机,有了希望。据说去年过半年时,广场上人山人海,几十年都没这样热闹过了。
  别样的石匣,得自然造化,大山如屏,似乎曾经隔断了山村的希望,但也保护了石匣的明媚山水和古韵古腔。我看到了她冬天的模样,自然牵挂春天的景象。行人更在青山外,行,则无远,可慰相思,可解牵挂,一如挂念、期冀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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