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齐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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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步淄河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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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5
朗读

漫步淄河源头



□ 耿立新
  淄河是位于山东中部呈西南—东北走向的一条重要河流,全长155.14公里,流经莱芜、博山、淄川、青州、临淄、广饶六区县,汇入小清河,后流入渤海,流域面积1500.4平方公里。说其重要,概因此河流域历史文化悠久、丰富。托名大禹所著的《禹贡》中淄河流域多在青州,其中有“潍、淄其道”,《周礼职方》幽州中有“其浸菑、时”,两部古籍所说的淄、菑都是指现在名为淄河的这条河。农耕时代,先人们择水而居;周朝分封后,诸侯国国都也多邻水而建,齐之国君更是几乎绝大部分都在淄河岸边的临淄古城内临朝执政,运筹帷幄,揽天下人才,成一番霸业,“春秋五霸”“战国七雄”,齐之威名鹊起。齐为国八百余年,历公、王近五十世,在其治辖内特别是溯流而上顺流而下的整个淄河流域留下了许多或脍炙人口广为传播或名垂千史源远流长的名人轶事,与齐之治国平天下等众多决策、成果一起构造了泱泱齐文化。
  江河或以源出的山或以流经的地或以其世人皆知的特点等命名。“淄”,作为名词仅用于与淄河相关的名称,作为形容词,指黑色,同“缁”。《史记》中有注“俗传禹理水功毕,数里波若漆,故云淄”。“波若漆”的淄河我没有见过,但其蜿蜒于青石山脚下,青石见水颜色更深,加之半山倒映,端的如黛似漆,诚如黑色。淄河河水的颜色也并非一成不变,夏秋暴雨过后,裹挟着泥沙的黄水滚滚而来,汹涌跌宕,那阵势如脱缰的野马飞掠过草原,全无平日的恬静、温顺。
  过去说江说河,专指长江黄河,别的都称其为水,如同在淄博的另一条河孝妇河,历史上曾名孝水,淄河也曾称淄水。《地理志》《淮南子》及《水经注》中便是如此称呼,汉《地理志》载:“原山,甾水所出,东至博昌入”;汉《淮南子》载:“水,出自饴山”;《水经注》载:“淄水出泰山莱芜县原山”,约略还指出了淄河之源——原山。“烟岚苍莽,绰有齐封。千里胜概,表为原山”(《颜山镇志》),此原山概指淄博西南莱芜东北两地一脉界山。《博山县志》载:“汶水西注,淄水东流,皆源于此。”
  “源”者,山石厓岩中泉水始所出是原之范式,也即水始流出的地方。可淄河具体的源头会在哪里?会是什么样?我的老家在淄川东南,村曾因在淄河西边十余里的高台上而名江西台。小时候偶尔去河边,垂柳倒映,绿树成荫,仰望南边的马鞍山巍峨高耸,遥观西南九十九顶岳阳山绵延而去,抬头蓝天白云,脚下碧波荡漾,总叹息天地之大,山水之美,而在河中嬉戏之余也常想这日夜流淌、滔滔不绝的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心中存疑许久。春节期间陪父母去博山五阳湖溜达,突然又想起这个问题,五阳湖是淄河上游的一处水库型人工湖泊,向西当寻得到源头。于是初春时节,我从五阳湖西的莱芜和庄继续向西,沿河寻源。记得去年我去长勺之战遗址,经当地人指点就是从那个横顶村向东回来经和庄上高速的,回来后始知那附近便是淄河源头。再来隐约有点印象,河面渐行渐窄,河道治理,水坝截流,层层水面,已成风景,河的南北各有路,到一丁字路口,左拐去河南边,是去年走过的路,右拐一路可以通莱芜雪野水库,而此去不远,就是大英章沟,人们所说的淄河源头。
  大英章沟是大英章村北的一根山沟,上世纪70年代,在“农业学大寨”兴修水利的号召下,人们在山谷口修建了现在的英章水库。“二月春风似剪刀”。在水库的坝上,风无遮拦地刮来,“剪”得耳朵生疼。冬天还在顽强地坚守,水库中靠近坝体这边冰冻依旧,冰层很厚,阳光下泛着白色的光,而远处的水面却是“吹皱一池春水”,波光粼粼,晃着生机。“咕咚”“咕咚”,水波涌入冰面下,鼓动着气体,发出巨大的声音。老家的土湾里这季节也是如此,只是小时候不明就里,大人们怕小孩去溜冰不安全就吓唬我们说,冰下面有怪物,所以都躲得大老远。现在想想,春来阳气生发,水库中表面冰层如镜,而下面已是暗流涌动,水波不断晃荡,淘空冰层,很快冰层融化,春水生媚。也许不久,周边青山愈加妩媚,闲花处处点缀,白云朵朵游弋,只来看这汪碧水就是了。山在水中,云在水中,花在水中,人也在水中,岂不可赏、可恋?其实,坝下面不宽的河沟里,已有些春意,不大的水一直在流淌,不急不缓,恣意随心,没有夏秋时节初步脱却束缚河沟四溢的气势。潮湿处水草初绿,柔嫩,望之心生怜意的那种。春天已经在不经意间来到了淄河的源头!
  东北面,一山横亘,仰望,层层梯田带状环绕,半山以上墨绿、苍翠,这就是望鲁山。望鲁山海拔727米,是博山莱芜两地交界处一西北东南走向的界山,东北有一岭往东延伸至齐长城著名关口——青石关,关借山势雄峙一方屹立两千余年成就威名。十多年前秋天,我曾从青石关北蒲松龄笔下的瓮口道经青石关爬过一次望鲁山,只记得山上苍松虬枝、藤萝蔓延,树下松针没脚,杂草掩人,巨石凸起,各各乖张。其中有一巨石翘首,凌空探出,当地人称其为“探海石”,可远观东海日出。事实上,此处东距东海六七百里地,其间还有鲁山、沂山等高山阻隔,虽千里眼恐也难及,观东海日出当是一种美好的想象。相传,很久以前,望鲁山曾与泰山差不多高,有仙女路过,钟意此处风光,拟辟作洞天府地,但顾虑山低俗人打扰,便举起神鞭念着咒语,连打三下,本想让山长高,结果却阴差阳错降了一半,一气之下驾云西去泰山,重使神法,使泰山异峰突起,雄峙齐鲁大地,因望鲁山上的望海石等多个地方与泰山上的相像,所以望鲁山又名二泰山。
  望鲁山,在春秋战国时为齐鲁交界之地。齐鲁两国本是周天子同时分封的毗邻异姓诸侯国,因周室衰微,集权衰弱,诸侯间战事频发,两国因地缘相近,利益驱动,有战有和,而结盟、结亲可以用最小的成本拉近两国关系,暂时化干戈为玉帛。有资料证明春秋时期两国政治联姻都不下五起,换得了民众经年的安稳和平生活。《墨子》中有“男二十而娶,女十五而嫁”,二八年龄远嫁,身处异国他乡,谁不思故乡月?谁不怜故乡水?而望鲁山往南渐趋平坦,在此遥望鲁国,想象中多了些真实。我更希望这山的名字多些感情的色彩,就像涂山望夫石那样,虽然有些凄清、悲惋,总比生硬呆板没有想象空间的名字好。其实,第一次登此山,我就想这名字的背后该有个令人动容的故事!
  水库西边一溜山脉从英章寨奔西北渐高,黄棚顶为最,但较望鲁山要矮而且窄,两山于叉峪附近相连,兜着的便是沟底的英章水库。水库南有一孤起的山,满山葱茏,离坝约三百米,正当其冲,山之东与望鲁山南探的斜坡相连,水至山前贴着山脚绕而行往西南,我在想这是不是当年大禹导淄河时疏通的结果呢?“禹之湮洪水、决江河而通四夷九州也”,为此“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功及后世,昭彰万代,可敬!
  经询问村民村名出处,据说该村北有一光滑的石壁,上面布满了鹰爪印,立村时人们据此命名为鹰爪村,后改为鹰掌村,再后来又取其谐音更名为英章村。鹰象征力量、勇猛,可为何在石壁上留下爪印呢?是光滑的石壁照出了自己的影子,激起了野性的挑战还是其他原因?不得而知,但村名的变迁多了些文明进化,多了些美丽期冀。又经打听,这布满鹰爪的石壁就在望鲁山最南面的悬崖处,不过现在已被挺拔的一片松林遮挡,不知那壁上的鹰爪是否经得住风雨的剥蚀?
  现在的英章村已分为大、小英章两个村。小英章村在大英章村西北三里路处,村北也有一小水库,名为封门水库,再往北封门顶为北侧的淄河、汶河分水岭,河沟穿村而过,溪水缓缓流过,与相邻的马家峪村的溪水汇流而下。再往西翻山而下还有一水库——黄湾水库,黄色的沙土岭之间沟沟壑壑汇向一湾蓝盈盈的水。水库西侧又有一脉山,北有山岭上凸起如柱的立柱顶(形似立起的碌碡,当地人俗称碌碡顶),往南倾斜到横顶村。横顶村因横坐在淄河西侧与汶河的分水岭顶而命名。村内东西相隔五六十米有两座小庙,几乎对门,东侧为玄武帝庙,西侧的泰山行宫正处分水岭的制高点上,降落的雨水以此为界一分为二,一半向西,一半向东。黄湾水库的水南下到横顶村东折而向东,三公里后与大、小英章下来的水汇流,共同成为淄河的源头。
  《淄博市志》所指淄河源头正是望鲁山西、立柱顶以东这个区域。此处,望鲁山周边山脉彼此时断时连,或攒或散,当是史籍中统称的原山所在。这片的山以其高大、魁梧、广博承接着上天的施舍,积蓄着、过滤着,再寻合适的地方释放着。就是冬天枯水季节,也有山泉水洇出,缓缓流下。山沟牵引着溪流一路叮叮咚咚下来,“天下之物,莫柔于水”,这时节的水最是温柔,绕指的柔,不发力,不大声喧哗,时而跌下,时而隐没,润物无声,却无怨无悔地滋养着两岸的田地。三条山沟三条小溪,还有两岸的田地,那构图分明是那“淄”字的右半部分。我不知道这“淄”字是不是仓颉所造?“观鸟迹虫文始制文字以代结绳之政”,象形逼真,叹为观止!
  横顶村往西山沟中有路,不远便是长勺之战的遗址。齐桓公小白继位后,八月在干(乾)时反击并重创前来进犯的鲁军。次年(公元前684年)春,在鲍叔牙率领下,齐军乘干时之胜,自恃兵强马壮,侵入鲁境。曹刿论战,赢得鲁庄公信任,鲁军听从曹刿建议,退守长勺,避其锋芒,然后“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从而创造了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左传》这一节中有“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足见当时已经是战车冲杀在前,步兵紧随其后。有资料说齐桓公时国力已达三千乘,战车不可能走崎岖陡峭的山路,据分析最有可能是沿淄河的瓦泉支流在大崮山往西沿谷地经苖山到长勺,兵败后主力原路返回,但“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之时,四散逃命为上,或许也有士兵往北经西、东杓山、横顶村而往东经和庄沿淄河返回的。这个尚无明证。而在解放战争初期1947年2月发生的著名莱芜战役中,淄河源头附近的和庄两次战斗则是载入史册的。我军先是2月20日在和庄设伏,仅用一天全歼了由博山南下莱芜的敌第73军第77师,又于23日下午在青石关、和庄一线全歼了从莱芜向博山溃逃的敌73军一部和敌新编36师残部。可以说,这淄河源头附近也算经历了战火洗礼!只是历史往往如云烟,代际之间传递亦如翻书。现在还有几人会去回眸历史长河中的一瞬?
  河之源头的认定是专家们的事,什么河源唯远,什么水量唯大,且不去管他。我只想遵从人们约定的说法或者习惯称谓,在这约略的地方、空间里走走,体味水出之处些许的风光人文。穿过阡陌小路,走在松软的田间,发现黄土地上刚刚露头的一簇青草,感受春回大地的景象;或者踏着去年秋后的落叶,穿行林间,在还有些料峭的风中,感悟生命避免不了的凄清、萧瑟;或者就伫立、漫步某个山头,诸事不想,在暖阳下望山观水,一种城里没有的久违的感觉,一种回归自然返璞归源的异样,一种北方人爱水惜水的情怀陡然而生。我还曾步行沙土岭上,与那扬粪的农家大嫂打过招呼,与那给桃树剪枝的大哥聊过几句,甚至向那放羊的大爷打听山间小路……“一年之际在于春”,山里人不会错过春天。
  山高水长。山不会再高,但显见得树木杂草植被日益茂密,活水源源不断,自然流长。水以利万物之初心,经了人类的调理、整治,法于天而造乎民,民益惜之爱之,相得益彰,绿水青山之真谛也!
  漫步淄河源头,我又想起了我老家东边淄河的那段美景,夕阳西下,一河金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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