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齐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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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此流苏萦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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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瓷古窑 (外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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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8
朗读

唯此流苏萦心头



   □ 孤村
  在我们淄川东山里的峨庄土泉村有一棵千年流苏,号称“齐鲁千年流苏树王”。这种树以花开如雪而闻名,那种白,单纯、干净、纯洁,仿佛未谙世事、未经历人间烟火,夺目惊心,一眼难忘。而根植于鲁中的这棵流苏树王,经了千百年的蓄势,形象高大、壮美,还承载了太多民众的期许,几经品咂,更有余味。
  流苏树,属于木樨科流苏属,落叶乔木,木质结实,生长有型,极具观赏价值。前几日,我被“齐鲁千年流苏树王”盛开时的一段视频所震惊,反复观赏之后转到了一个朋友群,其中有好几个南方的画家马上回复微信表示惊叹。画家的眼睛可是善于发现美的,他们纷纷询问情况,还有的说没见过。我估计,可能名称有异,如古人之名、字、号一样,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故有人不认识,也可能当地真没有或者真没仔细看过。有资料说,流苏栽植还算广泛。
  此树学名流苏,因花瓣细长如丝、随风起伏摇摆,宛如古代女性用丝线制成的叫流苏的服饰、头饰,而形象地被称为流苏树。我们这里当地人俗称其为油梗,民间都知道油梗嫁接桂花,就是用流苏的木本嫁接桂花枝条,获得生物学上的杂交优势,既可以使花更密,又可以使树龄更长。象征富贵的桂花也是木樨科,流苏、桂花相当于一个“大家族”,桂花“自是花中第一流”,这流苏呢?因为花及嫩叶都可炒茶,流苏又叫茶叶树,这个名字有点泛泛,叶可炒茶的树多了去了,山楂树、柿子树、酸枣树等嫩叶皆可炒茶,难道都叫茶叶树?它们又怎么可同日而语?由于春天花开如雪,流苏又叫四月雪。指其白,常以雪来形容,非常形象、到位。鲁中地区,四月下雪偶尔的年份也有,试想原野里绿树葳蕤、春意正浓时,却有一场白雪飘飘洒洒而来,何其浪漫!只是没见过雪的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可能无法想象满树覆雪会是一种什么状况。另外,有的地方因其花苞待放时,酷似糯米,还叫它糯米花,甚至还有叫萝卜丝花的。以上种种,都是流苏的别名,大家尽可以识别、寻访一下周边,来年去做赏花人!
  在鲁中看流苏,首推这棵“齐鲁千年流苏树王”。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千年流苏阅尽周边树木绿绿黄黄、生生灭灭,硕果仅存般坚持至今,古意威严又生机盎然,沧桑矍铄又历久弥新,自有王者气势,独步一隅。花开时节,游人闻讯而来,摩肩接踵,络绎不绝,昂首闻香赏“雪”,虔诚顶礼膜拜,堪称胜景。
  周围还有几处看流苏的地方,如青州市邵庄镇雀山上的流苏林,五十余棵古树,一字排开,花开如半天白云落山坡,蔚为壮观,胜在规模;章丘文祖镇甘泉村中有一棵,据说有八百年树龄,主干盘曲,底部多树瘤,中部树杈探出如龙头,沧桑虬劲,树冠如伞,颇得形胜;博山区石马镇响泉村,两棵流苏探空据守古井一般的响泉之上,井底泉涌,水面如镜,流苏倒映一池雪,雾笼琼花如仙境,别有风姿。
  我曾经辗转几个地方,寻踪探访,它们或因地势、或因树型、或独木或成林,客观上各有特色;而且因当地环境、周边风景、人文风情不同而造就各自不同的风景,甚至因当地文化需要而赋予的精神传承不同,也会展现出另一番形象。但也许是因了恋故乡的情结,也许是多年的观赏习惯形成的眼缘问题,这棵“齐鲁千年流苏树王”总是我心中的最爱!
  “齐鲁千年流苏树王”的冠名大概也算遵从民意。因为当地民间一直流传一个传说,关于这棵树与春秋时的齐桓公的。据说,春秋时期齐国内乱,襄公遇害,在莒国避难的公子小白和在鲁国避难的公子纠得到消息,在莒、鲁派兵护送下急忙奔齐而来,结果在淄河的峨庄嵧口遭遇,公子小白被管仲射中腰间“带钩”,佯装中箭向峡谷深处撤退,到土泉附近折而向东并爬上了一座山峰,鲁军追杀并包围过来,公子小白令人“悬羊击鼓”迷惑敌军,却率兵从山后小道翻山取近道赶回齐国,并在国内支持者的帮助下登基就位,称齐桓公。公子纠见就位无望,遂罢兵回鲁。齐桓公为纪念这段具有转折意义的经历,亲自寻到此地,种下了这棵流苏。那座山峰被后人称为悬羊山。历代帝王将相、名人官宦的背后总有些野史、趣闻肆传,被猎奇的人包装、戏说、演绎,传而为奇,再经了岁月的过滤、沉淀,几乎乱真。史臷,齐桓公就位后,对内重用管仲,推行改革,起用“五杰”,强盛国力;尊王攘夷,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终成“春秋五霸”之首。如果传说为真,这树上溯年限就不止千年,而是2700年,焉能不称王?
  但据分析,即位大事刻不容缓,公子小白不可能走齐鲁边界莽莽大山之中,一则山路崎岖难行,耽误时间;二则山高林密,恐被截杀。人既然没来,肯定也不是那时桓公栽种。据园林部门测定,这棵流苏树树龄约有千年。传说只是一种传说,总被人们赋予太多的期望、理想或向往。齐鲁之地,礼仪之邦,民众深受儒家文化熏陶,自然遵从正统、崇尚圣贤英雄,作为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民众对齐桓公宏伟霸业带来的齐地工商发达、民众安居乐业应是感恩戴德、深深感念。附庸齐桓公手植流苏,无非说明此地帝王来过,皇恩浩荡。古代帝王总自比天子,言为天意、行则顺天,期望假天子之名,让一方百姓沐浴天恩,顺风顺水,五谷丰登,大家想必也会理解。
  “齐鲁千年流苏树王”一般“五一”前后开放。前几天心中惦记,估摸着应该快开了,结果机缘不巧,去早了。流苏那熟悉的身姿依然,一如十多年前的初见,根植于岩石间,如龙爪,四散延伸,匍匐攫地;树皮如龙鳞,树干如龙身,耸立参天。只是抬眼尚是满树绿色,隐在绿叶中的绿色花穗随风轻摇,再贴近了看,才有绿盈盈、细长的花冠颤巍巍地探来,全无往年这时节如雪似云的景象。离去吗?不舍。我在树下徘徊、踱步,然后无言独坐在石凳上。眼前的流苏,虽处后阴坡,但光照充足。阳光经了层层绿叶的过滤,很是温柔地罩了一层嫩绿在身上,舒服、坦然,透过树枝间隙的光则星星点点地晃着,有些梦幻。东边大堰下一眼不知名的泉子水流汩汩,跌进路边的沟里哗哗啦啦地流着,而流苏树旁边标配的“流苏泉”仿佛埋没在岩石间无声无息,泉水无声无息地洇出,又无声无息地渗到了流苏树下,陪伴到秋冬,又陪伴到春夏。
  与此同时,陪伴左右的应该还有祖祖辈辈生活于斯又舍不得离开大山的那些老人。比如坐在路旁兜售针线制品和椿芽、花椒芽的几位大娘。也许她们还不富裕,但脸上那皱纹堆出的笑容却是灿烂、幸福、知足的。她们可以很自豪地告诉你关于流苏树的一切、关于悬羊山的来龙去脉。据村民口口相传得知,很久以前这面坡上曾经种了不少流苏树,可不知什么原因,都没有活到现在。难道真如传说一样,是桓公手植,具霸王之气,不容它树生长?还是这一棵占尽地利,尽拢了水土营养,长得高大,欺住并淘汰了其他流苏?也或者是天时不假予其他,那些流苏遭了风雪冻灾?抑或是兵燹战火遭了砍伐?传说以及天时、地利的分析似乎都经不起推敲,而人为因素可能性更大。如果是人为因素,又为什么祸不及此?不得而知。世界总给我们留下许多无法解释的谜,而存在却是不用任何解释的事实。
  老乡们说,这棵流苏,干净,不招虫子,夏日树下纳凉可放心闭了眼小眠。当然,我是无暇小眠的。目光再次打量起这棵流苏,根部离地往上分南北两大主干,向阳的关系,南侧的更为粗壮,稍往上又分出两杈,比北边的主干略细,再往上则是更多的分枝,枝枝杈杈,充斥六合,纵横交织,相互遮掩,颇有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势。沧海桑田,也许这棵古树聚集了太多的天地灵气。你看千年来,风霜雪雨,甚或雷电,都未曾伤及,树干完整、树枝稠密,生机勃勃。这大概得益于连绵群山的天然屏护,得益于纵深峡谷的藏风纳气,得益于沟壑之中不竭的泉水,得益于此地的淳朴民风。所谓天地人合气运久。
  作为淄川最偏远的山村,这里曾经落后过,但如今这里有最明亮的阳光、最纯净的水、最干净的空气,当然还有最漂亮的风景。而“齐鲁千年流苏树王”盛开该是这漂亮风景中的高光所在。“五一”期间再去时,花开正当时,慕名而来的游客增多,车只能停在村外的大路上,步行上去。花香很远地迎来,有点甜蜜,有点微醺,有点勾魂,有点冲动。爬上坡来,未及遐想,一树的白闪亮着扑过来,仿佛占据了整个时空。树干高大伟岸,树枝横生肥美,外形凹凸起伏,造成的视觉、感觉冲击真的可用“惊艳”来形容。树型如白塔、似蘑菇。颜色则是纯正的白,远观如白雪,阳光下晶晶亮的那种;似白云,蓝天下自由飘浮着的那种。但无论如雪还是如云,一定是有灵魂的、有活力的白,绝非苍白。远观是景,背后的山是衬托,人与树隔空两相望;近则徐徐入景,花香淡而和美,内敛内含,人好像裹进厚厚的白纱里,“流苏帐冷”,使人想静心安坐。可是从树下仰望,感觉那汹涌而来的繁花,如海浪被裹挟着冲上了礁石碎了一地,碎成了一枝一枝、一穗一穗,心也便起伏起来。平视出去呢?花瓣随风摇曳,真如后宫里三千佳丽袅娜走过,一摇三摆,飘逸灵动,尽显妩媚,设若再有宝珠玉佩叮当作响,可真如穿越了一般。
  目光追随着花瓣,久久不舍。当年齐桓公称霸,给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自信、自豪,假托其名大概也是对盛世的怀恋、期盼。“位卑未敢忘忧国”,谁都知道家不可能独立于国之外而独存。想来古人也有强烈的家国情怀,这棵流苏有幸成了一种图腾。
  今年看流苏的心愿终于得偿。满眼的流苏如雪、如云,再次弥满了我的思绪。纵然时光如梦,唯此流苏萦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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