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让她着迷的颜神古镇留影。
要把一个家庭的漫漫十年写成一篇短文,难免有“流泛”之弊,十年间,我们这个小家的变化日新月异,无论在空间上还是时间上,都很难让笔墨稍稍滞留,这期间,似乎只有姗姗来迟的女儿是个例外。
我的出生地是位于胶东半岛的一座海滨城市,没来淄博前,我对坐拥千年繁华的古城并无概念,恋爱除了让我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也让我与这座曾经的“世界大城市”有了不解之缘。
在女儿出生后的十年间,我常带她辗转于威海、淄博两座城市之间,一边是带着家乡烙印“海纳百川”的复杂情愫,一边是八千年历史文化的厚重积淀,最终,“大海的女儿”毫无悬念地迷失在了聊斋故里、陶琉古镇……
我总和女儿说,你出生的时间无疑是赶上了淄博“最好的时候”,十年前,这座城市和这座城市的居住者还在为环境保护而发愤图强。但在女儿出生后,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的“阴霾”消失了,我们居住的华瑞园小区旁的火炬公园,也在“全国绿化模范城市”的加持下,成了淄博城市公园的标杆之一。
一直以来,我喜欢的是淄博的主城张店,但女儿却对博山情有独钟,这几年,甚至到了“着魔”的地步。一轮接一轮的疫情虽然让孩子渐渐淡忘了大海的模样,却让她与这座小山城结结实实地“卷”在了一起。
“‘淄’为淄水,‘博’为多山,因为有了博山,淄博才好玩。”这是女儿在几进博山后,不知从哪里看到并记下的一句话,为此我专门查阅了一番史籍,前半句竟还是出自一句古语。
山城蓄养的上佳陶土,于匠人手中,百转千锤,在还原焰中不仅烧出了璀璨的“当代国窑”,还烧出了千年瓷都的闪亮名片。制泥、成坯、雕刻、窑烧,这一乏味冗长的过程,在女儿看来却深藏着火木与匠人的较量,简直就是神奇到了极致。
我一直认为,不同领域的“大家”更适合于住小城市,因为大城市会给人带来很多繁杂的消耗。但是,他们选择小城市的条件又比较苛刻,除了环境的安静、民风的简朴外,还需要有一种渗透到墙砖街石间的醇厚韵味,能够与他们的名气和学知对应起来。这样的小城市,全国各地不一而足,但就陶琉文化的传承而言,博山无疑为顶级之选。
譬如,曾经的颜神古镇,如今的古窑村,未变的是幽深的曲巷、素雅的门庭,改变的却是当地百姓从悲凉惶恐到师心自任的软语方言,远远听去,似乎有所争执,又继以笑声。博山人的笑声很响、很长,就好比是两件瓷器碰撞后发出的悦耳声响。
我有时也不禁感叹,过去的十年,女儿能在这里生活得如此笃定,于她而言,在数不尽的历史遗迹与人文故事中成长,真是莫大荣幸。
大众日报淄博融媒体中心记者 姜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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