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自力
母亲喜欢较真儿,尤其是挑选东西。
我睡眠不大好,母亲打听到一个秘方,用含苞的菊花做枕头,能促进睡眠。于是,每年秋天,母亲都要摘菊花,然后和父亲一起,细细地挑选,花开了的就不要。“开过的菊花药效要差些,这是要给孩子做枕头的,马虎不得呢。”每当挑选时,母亲总是如此“告诫”父亲。知道母亲的性格,父亲也不争辩,按照她的要求挑选就是了。菊花苞晒过几个太阳,被母亲缝进枕头,不软不硬刚刚好,还带着淡淡的中药香。还真别说,母亲的菊花枕头挺管用,枕着很快能入睡,估计是花香促进了睡眠吧。“妈,菊花做枕头,连梦都香呢。”有次我跟母亲说。“我就说吧,错不了的,那我年年给你做哈。”母亲的语气里满是骄傲和欣慰。
每年花生成熟时,母亲总要喊我们回老家尝秋。刚出土的花生,还带着泥土的气息。母亲照例要精挑细选,她说花生越老煮着越好吃。有时光是挑选花生,就要花上小半天。她拿起一颗花生,先是轻轻一捏,再是瞧,饱满瓷实的才过关。那些稍微嫩点的,或者被虫蛀过的,都逃不过她的“法眼”。母亲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花生挑好很重要,吃的时候就知道。果然,母亲的煮花生,颗颗饱满,没一颗带苦味。每年父亲都要榨花生油,然后带给我们吃。榨油前,母亲总要把花生挑选一番,那些看相不中的都被她一一挑出来。母亲说,用好花生榨出来的油才好吃。“家里的花生,没打农药,坏的也被挑出来了,你们就放心吃吧。”在她看来,给我们的东西一定要是最好的。
前不久,老家地瓜丰收了,又甜又便宜。母亲跟我说时,我让她帮我们买一袋。我回家时,看到地瓜品相非常好,一个个红皮黄心,咬一口甜津津。“现在的机器真厉害,地瓜都没破损的呢。”我感慨着。“哪儿呢,你母亲看不中那机器挖的,非要我下地挖她一个个选呢。”父亲说,“为了这一袋地瓜,我们挖了半天,选了半天,才过秤装袋的。”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原来是母亲一个一个精心挑选出来的。
母亲的爱有点“挑”,有时甚至是“百里挑一”。我们在感动的同时,又觉得幸福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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