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举芳
母亲生前,常给我们做青菜汤吃。她说多吃青菜,身体棒,精神好。食材很简单,就是各类时令青菜。
母亲最常做的是菠菜汤,将菠菜洗净,切成很小的段,锅里放适量清水,把菠菜放入锅中,等水开了,母亲有时会加入两个鸡蛋,有时什么都不加,就是单纯的菠菜汤。
不加任何辅材的菠菜汤碧绿清新,盛在白净的瓷碗里,看着就有食欲。加了鸡蛋的菠菜汤,黄绿相间,让人忍不住想赶紧尝尝味道。
有时候,母亲会在青菜汤里放一点肉末,极少的一点,只为改变一下汤的口味。
用各类野菜做的青菜汤,我最喜欢。
母亲去地里干活时,常常会挖回来一些野菜,把它们择洗干净后,切成碎末,放在清水里煮,加入一点压碎的黄豆沫或者花生沫。不多会儿,野菜特有的清香便勾起我的馋虫,迫不及待用小勺盛了吃,烫得呲牙咧嘴,吃得欢喜雀跃。
到城里后,母亲还是常给我们做青菜汤吃。她说,现在生活好了,更应多吃青菜汤,青菜汤能清理肠胃。
“人这一辈子,应该活得像一碗青菜汤,不失本色,干净清明。”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像哲学家,我却不以为然。母亲仿佛知道我的小心思,微微一笑说:“妞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话。”
日子如水,结婚生子,操持家务,烹调佳肴,辛辣酸咸各种口味刺激着味蕾,渐渐忘记了青菜汤。
那一天,女儿不想吃东西,我变着花样做了几道菜,都没有勾起她的食欲。无奈,只好带她去医院,医生说是积食,开了一些消食片。
母亲看到了,说:“好端端的吃什么药啊?多吃些青菜汤就没事了。”果然,母亲为女儿做各种青菜汤,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女儿又健康活泼起来。
此后,我也开始学做青菜汤,看着碧绿的青菜在汤里翻滚,变成美味之后依然鲜绿,我终于理解了母亲的话——清水寡淡,不失真味。守着似水流年的日子,煮一锅青菜汤,不放油,不放味精,只煮出青菜的味道,是一件多么美好又美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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