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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1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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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贩奴“道歉” 但赔偿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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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赔偿免谈 欧洲这些国家打的什么算盘 “60万非洲人像牛一样被荷兰奴隶贩子运到苏里南(荷兰在加勒比地区的前殖民地,旧名荷属圭亚那),这段历史是丑陋和痛苦的,也是彻头彻尾的耻辱。”近日,荷兰首相吕特正式为该国在奴隶贸易中扮演的角色道歉,并承认这是“反人类罪”。此外,近期还有德国、丹麦、法国等欧洲国家为昔日的殖民历史进行道歉或归还掠走的文物。 人们不禁要问:这些欧洲“老殖民者”道歉背后有什么现实的政治利益和社会背景?被殖民过的国家和民众对这种道歉有何反应?仅仅口头道歉够吗? >>道歉 “人类尊严被以 最残暴方式践踏” 据媒体报道,近日,荷兰首相吕特在国家档案馆发表演讲时,先是为该国参与奴隶贸易的历史行为公开致歉,坦承几百年中荷兰政府及其代表利用奴隶制牟利:“人被当成商品贩卖,被剥削,被虐待；几百年中在荷兰政府的授权下人类尊严被以最残暴的方式践踏；自1863年奴隶制被废除后,历届荷兰政府无视并且拒绝承认奴隶制历史在当今社会仍然持续地负面地产生影响”,“为此我代表荷兰政府正式道歉”。 吕特表示,荷兰政府将设立一个2亿欧元的基金,用来帮助解决奴隶制遗留问题并加强相关教育,但不会直接提供赔偿。敦促国民反思过去的殖民历史是荷兰政府要认真面对的问题,据媒体报道,荷兰青少年对国家在奴隶贸易中的“黑历史”了解有限,2006年荷兰政府才将奴隶制的内容加入学校课本。 事实上,吕特政府过去几年间已经数次就荷兰政府在历史上的行为进行道歉,包括在印尼殖民地犯下暴行,二战时纵容、协助纳粹屠犹,1995年波斯尼亚战争中荷兰维和部队为了自保未能阻止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等等。荷兰政府逐渐接受自身在历史上的错误,愿为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承担责任。 据报道,2021年7月1日,荷兰政府委任的对殖民历史处置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的“对话小组”发表了报告。报告结果明确:荷兰政府必须为自身在殖民历史中扮演的角色道歉。最佳道歉日期为2023年7月1日,“对话小组”同时建议,荷兰国王在道歉中应该发挥作用。 >>声音 “缺乏必须具备的 谦逊和庄严” 有媒体分析认为,荷兰内阁做出道歉的决定并非易事,因为大多数荷兰民众并不希望为祖先的暴行承担责任。荷兰研究机构近期对1241名荷兰人随机调查的结果显示,56%的参与者承认荷兰在殖民历史中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但55%的荷兰人认为荷兰政府并不需要为此道歉。荷兰民众和诸多政要甚至首相吕特都觉得殖民历史业已久远,自己不能为没有参与过的活动承担责任和道歉。 据报道,在2022年下半年荷兰国会例行的“基本政治考量”辩论中,吕特还在重申殖民历史业已久远的观点,但随即遭到了前荷属殖民地苏里南裔议员西蒙斯的犀利反驳:“殖民历史并非十分遥远。我祖母的母亲就是一个被迫成为奴隶的人。我们在家里还时常谈起她,她仍然是我们家族的一部分。我因此希望所有的荷兰人永远不会对自己说,二战不是令人发指的历史,因为二战业已久远。”言罢,吕特无言以对,一度充满唇枪舌剑喧嚣的二院陷入了沉默。据吕特自己声称,这次辩论成为他个人思想的转折点。 吕特在他的道歉演讲中数次强调,道歉并非要抹去历史的伤痕。道歉给黑暗的殖民历史画上了逗号,而非句号。他给出了道歉最关键的理由,即奴隶和殖民历史在当今社会仍有持续的负面影响,苏里南及加勒比海地区移民背景学生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低,在职场中的机会不平等,以及比荷兰白人低下的社会经济地位等等。只有承认历史和事实,进行道歉,恢复和愈合才会开始。 >>历史 贩奴贸易 带给黑人深重灾难 15世纪末大航海时代,尤其是1492年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之后,大大刺激了欧洲国家对财富的欲望,于是西班牙、葡萄牙、英国、荷兰和法国等国家开启了海外殖民掠夺的时代。 15世纪末到16世纪初,大航海的先驱西班牙和葡萄牙两个国家最先发起跨大西洋奴隶贸易的勾当。奴隶贩子最初是将掠夺而来的非洲黑人卖到地中海地区,后来随着这两个伊比利亚国家在美洲的殖民地逐渐扩展,又开始贩卖黑人到美洲殖民地。 17世纪后半叶开始,英国、荷兰、法国、英属北美大陆人、北欧以及波罗的海各国都参与了奴隶贸易活动。这些国家逐渐取代西班牙、葡萄牙的地位,由于美洲大陆已经基本上被西葡两国瓜分,这些国家只能在西印度群岛等地建立起自己的殖民地,并在这里建立起种植园等对奴隶高度依赖的经济模式,因此这几个国家的奴隶贸易规模远超西葡两国。其中,英国成立了“皇家非洲公司”,荷兰成立了“新西印度公司”,这两家“公司”的主要经营内容之一就是奴隶贸易。17世纪末,英国、法国、荷兰成为最主要的奴隶贸易商。 这一时期还形成了著名的“三角贸易”:奴隶贩子先从欧洲采购枪炮弹药、药品和其他工业制成品,然后运往非洲与当地的国王和酋长换回奴隶,这是一个“利润”非常丰厚的贸易模式,英国、法国、荷兰等国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跨大西洋奴隶贸易却给被贩卖的黑人带来了深重的灾难,这些人被视为“货物”,毫无尊严和人权可言,生命安全更是无从保障,他们被殴打、虐待和强暴,甚至直接被杀,贩奴船也被视为“移动坟墓”。 >>罪恶 荷兰通过贩奴 赚取巨额财富 马克思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跨大西洋奴隶贸易是这句名言的最佳注解。 荷兰是贩奴贸易的重要参与者之一。荷兰人在16世纪后期开始涉足跨大西洋奴隶贸易,并在17世纪中期成为全球主要的奴隶贸易商之一。荷兰殖民历史专家、莱顿大学助理教授卡尔万·法塔赫-布莱克说,荷兰的“西印度公司”是最大的跨大西洋奴隶贩子之一。在整个奴隶贸易期间,荷兰人贩卖的非洲黑人约占贩卖黑奴总数的5％。 荷兰人最早是充当西班牙往其殖民地转运奴隶贸易商的角色。1528年,西班牙统治者就与南尼德兰商人签订了将奴隶从非洲运送到加勒比地区的合同。此外,荷兰人曾先后在美洲占领了哈德逊河流域,加勒比海地区的圣马丁、库拉索、阿鲁巴、博奈尔、圣尤斯特歇斯等岛屿,并从葡萄牙手中夺取了巴西东北部大西洋沿岸地区。 尽管荷兰在美洲的多数殖民地最终易手,但是荷兰仍保有了荷属圭亚那(1975年独立为苏里南)、荷属安地列斯以及阿鲁巴等殖民地。1596年至1829年间,荷兰人将大约50万非洲人运送到大西洋彼岸,多数经由库拉索岛和圣尤斯特歇斯岛转运到西班牙殖民地。除了转运,荷兰人还将大量黑奴贩运到苏里南。 荷兰“西印度公司”还在非洲的贝宁(旧名“奴隶海岸”)、加纳、多哥和尼日利亚等地设立了贸易站和堡垒,主要用于贩奴贸易；荷兰还占领了毛里求斯,作为掠夺马达加斯加人的根据地。 奴隶贸易为荷兰赚取了巨额财富,荷兰研究委员会的一项研究发现,1738年至1780年间40%的经济增长可归因于奴隶贸易和对奴隶的剥削。得益于殖民掠夺和奴隶贸易,这一时期荷兰出现了帝国和文化的“黄金时代”。 >>反抗 怒火熊熊燃烧 终结奴隶贸易 18世纪开始,一些宗教组织和人士对奴隶贸易提出尖锐批评,例如主张和平主义和宗教宽容基督教新教派别贵格会,在美国等地开展了声势浩大的废奴运动；1758年伦敦的贵格会公开谴责奴隶制和奴隶贸易。除宗教原因外,由于殖民地经济和人口结构的变化,对奴隶的需求也有所下降。奴隶们也发起了多次的反抗,海地等殖民地的奴隶发起了反抗殖民者和奴隶主的起义。 荷兰库拉索殖民地、苏里南殖民地也发生了奴隶起义,虽然最后都被镇压下去了,但是沉重打击了殖民者和奴隶制,也影响了跨大西洋的奴隶贸易。在废奴运动的推动下,加上英国统治者认为废除奴隶贸易可以压制自己的竞争对手,因此成为废除奴隶贸易的积极推动者。1807年2月,英国颁布了《废除黑奴贸易法》,被公认为废除奴隶贸易的开端。几乎同时,美国也颁布了禁止进口奴隶的法案。不仅自己废除奴隶贸易,英国还积极施压荷兰等国,要求它们废除奴隶贸易。 和英国的积极推动不同,荷兰政府对废除奴隶贸易非常消极。1814年,荷兰在英国的压力下“废除”了跨大西洋的奴隶贸易。1818年5月,荷兰又与英国缔结《英荷奴隶贸易条约》,禁止了跨大西洋的奴隶贸易。但是,加勒比地区内部的“合法”奴隶贸易仍在照常进行。 1860年,荷兰才在其加勒比地区的直辖殖民地废除了奴隶制；1863年,荷兰又颁布《解放法案》废除了荷属西印度群岛的奴隶制,但是奴隶须与种植园签订强制性雇佣合同,受到国家“监督”十年。荷属东印度公司在印尼岛屿的奴隶贸易直到一战前才正式废止。历史上荷兰在亚洲、非洲和美洲贩奴总数接近200万人。 >>反思 “归还赃物的小偷 不应受赞扬” 1992年,时任教皇约翰·保罗二世为天主教会在奴隶制中扮演的角色道歉。2018年,丹麦政府向殖民过的加纳道歉。2021年,德国承认对前殖民地纳米比亚的赫雷罗族人和纳马族人犯下“种族灭绝”的罪行。2022年2月,荷兰首相吕特就该国上世纪40年代殖民统治印尼时期系统性使用“极端暴力”向印尼人民道歉。2022年6月,比利时国王菲利普对比利时曾在刚果(金)的殖民历史表示“最深切的遗憾”,但没有正式道歉。2022年12月,德国把20件贝宁王国时期的铜雕交还给尼日利亚,称此举是在改正“错误”,对“黑暗的殖民历史”进行反省。 尼日利亚阿布贾大学奥林匹斯·埃尤博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德国向尼日利亚归还抢走的文物,再次让人想起奴隶制、征服和殖民主义的残酷历史。埃尤认为:“德国归还贝宁王国铜雕一事绝对不值得庆祝。一个归还赃物的小偷也不应该受到赞扬。这些铜雕揭示了我们非洲人遭受的苦难,但西方国家还没有赎罪。” 最近两年,法国也向贝宁、塞内加尔两国归还了部分文物。2017年2月,当时还是法国总统候选人的马克龙访问阿尔及利亚,他有关“殖民行动是法国历史的一部分,也是一种反人类罪”的表态在法国国内引起巨大争议。特别是右翼与极右翼党派反应强烈,认为马克龙的话“抹黑了法国历史”,不配做总统候选人。 这两年还有法国历史学家抱怨,英国与法国的殖民历史被世界过多关注,而对西班牙、葡萄牙、荷兰、德国等殖民国家关注相对就少了很多。有法律界和政界人士在电视辩论节目中声称,“为昔日的殖民主义历史道歉,本质上也是一种否定历史的做法,是用今天人们的观念去曲解历史”。 本报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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