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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7
朗读

这两口子,“疯”了
2年入职300家公司月入60万元 上海“职业骗薪”夫妻的极限“工作状态”曝光


  一张离职证明牵出涉及数百人的“职业骗薪”团伙,其中一对夫妇2年入职300多家公司,两人仅月工资收入就超过60万元。截至目前,上海警方已核查的涉案金额超5000万元。
  上海广播电视台《案件聚焦》栏目近期曝光了具体细节。
  【案件】
  夫妻俩入职300多家公司
堪称“时间管理大师”

  作为“时间管理大师”,徐玲玲和丈夫两人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入职的公司超过了300家。
  徐玲玲曾创下单月入职28家企业的行业记录,每天不是在面试就是在去面试的路上。接下来,就是几乎每天都在不同的公司领工资,夫妇俩仅月工资收入就超过了60万元。
  导航记录清楚地还原了她的极限工作状态:
  早上6点起床化妆,7点出门,8点到达A公司打卡签到,9点多来到隔壁商务楼参加B和C公司的面试。下午1点,她横跨半个上海,参加D公司的例会,再去E公司办理离职手续。随后,她又去了F、G公司面试。晚上,她去各种酒会交际应酬,挖掘新的公司资源,到家已经是凌晨3点。
  由于徐玲玲选择的都是在小规模金融公司“面试”“入职”“开会”,因此,当她拿出那份满是高净值客户的名单,大多数老板都舍不得放手。
  这是上海浦东警方披露的一起“职业骗薪”案中的一对“疯狂”夫妇。
  而事情还要往前追溯。

工资发了20多万元
业绩却没兑现

  沈总是上海一家金融公司的老板,今年初,公司投资一个新项目,需要招聘一批销售。
  第二天,一个名叫洪凯的男子来面试。他戴着劳力士手表,拿着LV公文包和豪车钥匙,凭借着“优秀的简历”和一流的口才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除了和沈总是同乡,洪凯所表现出的业务能力也十分出众,他手上有上市公司的高管资源。就这样,沈总将2000万的项目承包给了洪凯,洪凯以3万元底薪,20%提成被高薪录用,他带着另外8个销售一起加入了沈总的公司。
  顺利入职后,人事却发现,他们9人的社保迟迟无法缴纳。
  对此,洪凯借口称自己当月的社保由上家公司缴纳完成,下个月再由目前所在公司缴纳。
  沈总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更关心的是洪凯的业绩。自打入职后,洪凯他们除了参加例会,从不打卡上班。工作日志显示,他们每天都在跑客户,可即便如此,却迟迟没有客户签约。
  两个多月过去,工资发了20多万元,但他们承诺的业绩却迟迟没有兑现。

一张离职证明 
牵出“职业骗薪”团伙

  后来,这伙人中的一个销售提供了一张离职证明,彻底暴露了这伙人的真面目。出具证明的,的确是他上一家入职的企业,但入职的时间段,却和在沈总公司的时间几乎完全重合。
  自知被骗的沈总向浦东警方报案,一个涉及数百人的“职业骗薪”团伙浮出了水面。
  实际上,这个洪凯仅有初中学历,当过中介还卖过保险。但这两年,平均每月有10家左右的企业给他发工资,金额从几千到3万元不等,时长短的一个月,最长的半年。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取证和证据固定,警方认定这伙人和企业之间,绝不是普通的劳务纠纷,而是构成了诈骗犯罪!
  民警郁嘉华告诉记者:“他其实是侵害了用工单位的财产权益,占有公司薪资报酬的恶意很明显,我们进行了一个评判,绝对构成诈骗犯罪。”
  侦查员发现,因为大型企业都有较严格的背景调查制度,骗子们选择的受害公司,90%都是中小型金融公司,这些企业往往没有人力、物力对求职者进行背调。
  在走访中,侦查员发现,直到人员离职,很多企业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一家公司的老板向警方提供了一份在金融行业流传的黑名单,这份名单上,有260多个疑似骗薪者。
  经过几个月的调查取证,今年3月8日,上海浦东警方会同经侦总队对已经查证的犯罪嫌疑人实施了抓捕,当晚,共有51人落网。

招群众演员扮演客户
涉案金额超过5000万元

  一般情况下,头一个月还能蒙混过关,当老板开始催促,他们就会召集群众演员。
  群众演员杜阿姨介绍,演一次会给几十块钱。被拉去“演戏”时要穿得好一些,“就说我有多少资产什么的,让人家老板看了相信你是有钱的”。
  为了最大化薅取企业“羊毛”,这些头部骗子还发展下线,招募层次相对较低的犯罪嫌疑人一同入职公司。
  而这些犯罪嫌疑人则需要将工资的20%甚至50%、70%返给徐玲玲夫妇。
  因此,徐玲玲夫妇俩除了工资收入,提成也相当可观。正因如此,本来一个小范围的犯罪行为,被肆意扩张到上百人。
  骗子们自以为有《劳动法》对于试用期员工的保护,拿捏住了部分企业的软肋。正因如此,这起案件才能潜伏两年之久。
  截至目前,警方已经核查的涉案金额超过了5000万元。
  这群骗子就像是癌细胞一样,吞噬着正常求职者的就职渠道,也导致企业的经营陷入恶性循环。警方表示,这种犯罪行为严重影响了上海营商环境,将会重拳打击。
  【说法】
  【说法】
部分私募损失惨重
公司用人需谨慎合规

  记者采访获悉,“职业骗底薪”团伙如果被公司识破,他们还会理直气壮去“讨薪”。
  据一位私募创始人回忆,2021年11月公司陆续发现了一些销售人员钉钉打卡作假、在其他公司兼职的行为,因此拒绝支付此类员工的部分工资。但拒绝支付工资后,即2022年1月开始,骗底薪团伙成员便多次来公司吵闹,要求发放工资,针对此事公司曾两次报警。
  “与此同时,骗底薪团伙成员还申请劳动仲裁,甚至向上海市劳动监察大队等部门举报,影响公司正常营业,最后不管是劳动仲裁庭人员还是调节中心老师,均给出付一定工资缓解矛盾的建议,因此公司只能向其支付部分工资。”
  有业内人士透露,多家私募机构因“职业骗底薪”团伙而损失惨重。
  一位上海私募老总向记者爆料:“2020年,公司为了扩大规模招聘了20余名销售人员,打算通过几个月的试用期筛选出能力较强的销售。不过我们后续发现,这群人都是平时不见人影,日报每天写得很详细,还偶尔会带客户来公司,但却一单业务也没谈成,离职很爽快,跟同业的人交流才发现有点像‘团伙作案’。最终把他们都赶走了,公司承担了近百万元的巨大损失,比如由于他们入职,公司租了更大的办公室,每年多支付成本50万元,每人每月支付底薪1万元,诈骗团伙共计15人,3个月后离职,因此共亏损45万元。这对于一家初创型公司来说是非常严重的损失。”
  今年3月8日,浦东警方会同经侦总队对已经查证的犯罪嫌疑人实施了抓捕,当晚,共有51人落网。多位私募业人士表示:“这两年不知道多少初创型私募被坑惨了,这次警方严惩真是太好了!”
  浦东公安分局经侦支队侦查员发现,因为大型企业都有较严格的背调制度,骗子们选择的受害公司,90%都是中小型金融公司,这些企业往往没有人力、物力对求职者进行背调。可见,诈骗团伙其实也钻了公司用人不规范的“空子”。
  “由于很多小公司希望能尽快扩大规模,销售人才的缺口较大,但很多公司并不具备专业的人事岗位,甚至行政、人事等多个岗位由一人兼任,这就造成公司很难确认应聘人员的从业经历真实性。而且如果员工要求不给交社保,那么小公司也不会强制要求,毕竟能节省一部分开支,这就给同时任职多家公司的人提供了操作空间,所以公司后续在合规层面还需要更加严谨。”沪上一位私募人士表示。
  一位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表示,根据《劳动法》第七十二条,社会保险基金按照保险类型确定资金来源,逐步实行社会统筹。用人单位和劳动者必须依法参加社会保险,缴纳社会保险费。“也就是说,签订劳动合同后,缴纳社保是用人单位与劳动者的法定义务,不以用人单位或劳动者的不缴纳意愿而得以免除。”
  据上海电视台《案件聚焦》《上海证券报》《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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