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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0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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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子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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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六看谷秀,七月七割谷吃。”又到了谷子秀穗的时候了。 现在不少城里的年轻人都不知道谷子和小米的关系了。其实,谷子脱皮以后就是小米。 1万多年前北京门头沟的先民们吃的主食是什么?4000多年前的青海人用什么做面条?6000年前中原人口第一次大幅增长是因为什么作物?考古证明,答案都是谷子,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小米。 谷子,史称稷或粟,隶属禾本科狗尾草属,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驯化作物。夏商到魏晋南北朝,谷子在粮食中一直占据首要地位。“粟文化”深深烙印在国人的精神世界中,并深刻影响着人们的思维和人文情怀。伯夷、叔齐于商亡后不吃周粟而死,表现了忠贞不渝、不因生计艰难而易志的坚定信念,留下了“不食周粟”的佳话。 唐诗中也有粟的吟诵,李白的《书怀赠南陵常赞府》中有“虽有数斗玉,不如一盘粟”；杜甫的《忆昔》中写“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近年来,淄博的边河小米十分风光,还成功注册为中国地理标志商标。 二十年前,我每天早上晨练走到金山根,经常听到附近地里有人吆喝:“哨嗷——嘟!”这是农人在谷子地里吓麻雀。与他们交谈得知,种谷子是很辛苦的。谷子秀穗后,从开始晒白米就有麻雀、斑鸠、喜鹊等鸟来啄食,晒红米后更是防不胜防。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大群的麻雀就飞向谷子地,如果谁家不来轰麻雀,基本是颗粒无收。所以,到了谷子晒米时,人们想出各种办法驱鸟:有人买上鞭炮,麻雀来了,点着扔过去；谷子地里扎着各种各样的假人,戴着草帽的、手拿花纸条的、穿着各种颜色的花衣裳的…… 《诗经》中就有鸟食粟的诗句,《小雅》中《黄鸟》曰:“黄鸟黄鸟,无集于穀,无啄我粟。”《小宛》云:“交交桑扈,率场啄粟。”看来古人就开始与鸟“抢粮食”了。 后来,农人开始用塑料网防鸟,效果很好。可是麻雀也有办法。2016年我在边河水库北面种了2亩谷子,虽然罩了网子,也必须常去轰鸟。有天中午,我一到地北头,一大群麻雀“轰”的一下飞到地南头的树上。有两三只麻雀落到了网子上,离谷穗半米多的网子颤颤地下落一点儿。这几只麻雀喳喳喳叫了几声,好像在呼喊:“伙伴们都来啊!”结果五六十只麻雀“呼啦”一下都落在网子上,网子被压得落在谷穗上,众鸟开始抢着啄食谷粒。我这才知道,麻雀也是有智慧的。我也见识到了它们是有记忆的。有次3只麻雀钻到了网子里面,我钻到网子里去驱赶,它们机灵地从一个十几厘米的破洞口飞走了。伏天的中午,把我热得出了一身臭汗。 边河小米售价稳定。几年来,普通品种的小米售价8元左右。当地的传统品种小红谷碾出的小米口感黏糯香滑,非常受欢迎,近年售价能到每斤10元至15元,远销上海、广州、武汉等地。 2014年,我在金山的东山头种了4分地的谷子,收获后给孩子们和亲戚分着吃了。第二年又加上西沟的9分地。我种了小红谷,籽小,粒黄,煮出粥来黏糯滑香,口感特好。虽然种得辛苦,但心中还是很满足。小红谷是老品种,籽粒小,皮厚,碾米时需要碾三遍,出米率63%左右,但是碾出来的小米鲜黄、油润。有的品种出米率达到80%,但口感就不如小红谷碾的米好了。2016年后我扩大了种植面积,没想到连续两年谷子染了白发病,虽然多次打药,也难以控制。谷子病害除了白发病,还有谷瘟病、锈病、黑穗病等。 种谷子不光要防鸟害病害,虫害也十分严重。危害谷子的害虫主要有蝼蛄、蛴螬、土蚕、金针虫、蓟马、粟穗螟、蚜虫、红蜘蛛等。还要防鼹鼠,鼹鼠俗称“翻暴掌子”,这家伙前肢发达,脚掌向外翻,有利爪,适于掘土,也吃农作物的根。鼹鼠在田间拱翻田垄,危害作物根系,从而造成作物死苗和断垄。今年我种了4分地的谷子,就遭受了鼹鼠、土蚕、蚜虫、蓟马等的侵害。 边河一带属半干旱的大陆性气候,年平均气温13℃,日照率为60%,海拔在150米至420米之间,在低丘缓岭间覆盖着厚薄不等的坡积、洪积物,富含多种矿物质,具有谷物生长的最佳土壤,形成独具特色的边河小米品质,米粒小圆而饱满,色泽纯黄,香味清郁。 小米富含粗蛋白、淀粉、钙、铁、锌、硒等营养成分。中医认为,其味咸,微寒,无毒；养肾气,除脾胃中热,利小便,治痢疾。做粥食用可以开胃补虚。《本草纲目》记载:“养肾气,去脾胃中热,益气。陈者:苦,寒。治胃热消渴,利小便。”因此小米适宜老人、孩子等身体虚弱的人滋补。过去,谁家的媳妇怀孕了,就要准备好小米,待到坐月子,小米就是产妇的主食。 中国几千年以农立国,稷神崇拜和祭祀之风相延。对稷的崇拜经历了“稷官—后稷—稷神”的演变,古代稷神与社神祭祀往往并提,“社稷”成为国家的象征。粟还是古代政府税收的来源之一,是社会财富的重要象征。 粟文化的内涵丰富而广博,从宗庙祭祀到民间风俗、从诗歌咏颂到各种寓意,具有非凡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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