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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5
朗读

《齐长城》:留住岁月与烽烟 



  《齐长城》:留住岁月与烽烟

  □ 刘培国
  孙伟庆、石光明的纪实摄影《齐长城》付梓出版了,在我的心目中,这是伟庆继《陶镇》之后又一部专题摄影力作,其标准纪实风格、留住历史的镜头逻辑一脉相承,但在文化再现的宏大,对历史关切的深入上,《齐长城》整整比《陶镇》提升了不止一个量级。这让我不能不对伟庆的摄影艺术给予文化意义上的再度审视。
  伟庆的镜头始终是在与历史、社会、文化对话的,在艺术实践中形成了自己显著的风格。把一段历史的截面当作一个专题来呈现,足以使伟庆集中展示自己独到的思想深度、文化表达、镜头语言。
  有时候,作品的影响力可能滞后,但完全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历久弥新、日渐宏大,甚至有一个总的爆发。
  《陶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当年,随着博山陶瓷厂的瓦解倒闭,整个山头镇瓦砾遍地,破败不堪,博山陶瓷产业进入新旧更迭的困难时期,很多摄影家、作家、画家都感觉到了这个千年陶镇的疼痛与呐喊,都拿起手中的利器进行各自的记录、描述,但却没有一个艺术家像孙伟庆这样全方位、全过程瞄准一个个博陶车间、分厂在挖掘机巨大的轰鸣中即将从历史上消失的瞬间,以及连带消失的馒头窑、匣钵砌成的民居、院墙,无数承载着千年陶瓷文化密码的载体符号在消失前的一刹那,成为《陶镇》中的永恒。
  数年以后,旅游重塑博山,再造博山,拿什么重塑?拿什么再造?一大批人类学家、建筑学家、旅游开发运用专家来到博山考察,一眼发现博山仅存的三大宝贵旅游资源,一是陶瓷文化深厚的颜神古镇,二是原生态山地石屋,三是城中心近现代工业遗存。而《陶镇》所呈现的历史文化影像,便成为了颜神古镇打造旅游胜地的重要背景借鉴。
  当下,博山山头的颜神古镇,博山西郊的红叶柿岩,已然成为山东特色旅游重地,让我们惊叹伟庆当年看到、想到、做到了保留下一份千年陶镇原始样态影像资料的先见之明,这个记载的价值将随着时间演化越来越凸显出来。现在,《齐长城》再一次出现在人们手里,我们能看见它的价值意义,但像当年的《陶镇》一样,我们很难在眼前一下子透彻读懂它全部的价值意义,《齐长城》必定会随着历史的推进逐渐放射出耀眼的光辉。因为,齐长城题材更加宏大。
  在这里,我通过阅读《齐长城》,惊叹齐长城,也不免对孙伟庆再度肃然起敬。我坚信伟庆前后几十年,跋涉十万公里,用镜头去记录、考据、研究齐长城,他的内心一定不仅仅为了齐长城。齐长城,自古就有清晰的历史记载。
  《国策·秦策》张仪说秦王:“昔者齐南破荆,中破宋,西服秦,北破燕,中使韩魏之君,地广而兵强,战胜攻取,诏合天下,济清河浊足以为限,长城巨坊足以为塞。”(张维华《中国长城建置考》)按照张维华的观点,齐长城始建于齐桓公时代,完成于战国时期,西起平阴故城北境,即今肥城西北六十余里古防门以西,一路向东,历长清、泰安、济南、莱芜、博山、沂水、临朐、诸城、安丘、莒县、日照至胶州小珠山(今青岛市西海岸)入海,全长1200余里。博山毗邻齐国都城临淄,境域内的齐长城备受世人关注。乾隆《博山县志》(卷一)云:长城岭,自峨岭之脊,东逾秋谷,接荆山,迤逦岳阳山以东,逾淄水,接临朐沂水界之东泰山。此言自县治东南行之路也。又云:自脊西行,跨凤凰山,连原山、王大岭,出青石关之西,接莱芜境,山皆长城岭也。孙庭铨《颜山杂记》(卷三)《长城考》又云:古长城在峨岭之巅,西绝孝水,跨凤凰岭团山迤南,入泰安莱芜界,东逾秋谷东阜而东,皆长城旧迹也。
  齐长城作为世界文化遗产中国长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国现存年代最早、有准确遗迹可考、保存状况较好的古代长城,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科学研究及旅游观赏价值。不可否认的是,古老的齐长城并非没有忧患,最显见的忧患就是自然破坏与人为破坏,尤其是齐长城的人为破坏,始终是一代又一代人高度重视的问题。
  2006年,国务院颁布实施了《长城保护条例》,北京、甘肃、河北、宁夏、山西大同等地先后出台了长城保护地方立法。2022年9月,山东省第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八次会议通过《山东省齐长城保护条例》,并于2023年1月1日起生效,实施齐长城“红黄绿”段保护管理,严管“红段”,紧盯“黄段”,不放松“绿段”,着力提升人防、物防、技防能力,健全齐长城公益性岗位巡护员队伍,开展卫星遥感监测,建设省市县三级齐长城安全监管平台。
  齐长城经历了两千多年,虽有遗迹可寻,有些地方也确实因为自然损毁、人类社会生活侵占、有意或无意破坏而断断续续,或残垣断壁,或踪迹全无,利用摄影技术还原齐长城脉络走向,直面损毁现状,呼吁人们树立保护齐长城的危机感,成为孙伟庆的文化使命。当伟庆瞬时意识到这个使命的重大,他就变成了一个寻找、探秘齐长城的“苦行僧”,二十多年风餐露宿,往返奔走于千里荒山野岭之间,这是作为摄影家所必须“在场”才能完成的任务。
  齐长城大部分都在山顶和分水岭上,这与想象中的长城不一样,与巍峨雄壮的明长城也不一样,没有气势恢弘的起伏蜿蜒,没有秀丽的一路风光。为拍摄一张典型和满意的照片,有些地方伟庆要上去十几次,一年四季不同季节都去过。比如与岳阳山紧邻的围屏山也叫苏家沟东山,为了赶光线,晚上他就住在山上,夏天还好说,冬天住在帐篷里,人冻得一宿根本睡不着觉。
  伟庆坦言,摄影是孤独的,想拍一张理想的照片,有时不得不一个人在山上过夜。拍摄齐长城的过程,各种恶劣天气都遭遇到了。在博山的九龙山顶上拍摄折断线,遇到了特大暴雨,人被包围在闪电霹雳之间,雷声在头顶咣咣炸响,雨水瓢泼而下,想找个避雷躲雨的地方根本没有,现在想起来还十分后怕。他冒险拍摄折断线,就是想让更多人了解折断线是什么,与齐长城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不是齐长城。他们一次次去拍它,就是叫人们去认识它,记住它,区分它。
  为了能拍到齐长城雨后云雾缭绕的画面,伟庆前一天冒着大雨赶到博山岳庄西村时天色已晚,没有合适的住宿地点,只好把帐篷搭在岳庄关帝庙门前勉强住了一宿,风声雨声拍打着帐篷,加上外面阴森恐怖的环境,基本上一宿没有睡好,天不亮就匆匆往山上跑。
  还有一个冬天,为拍摄大雪后的莱芜卧云铺齐长城,伟庆、石光明冒雪开车上山,山道崎岖路滑,车轮一次次打滑,几次差点掉下悬崖,当他们抵达理想的拍摄位置,便开始紧张工作,伟庆疏忽了对右手的保护,极度严寒条件下他的手也因此冻伤。
  近二十多年的坚持,孙伟庆拍摄下大量齐长城的照片,呈现在画册《齐长城》里的照片只是其总量的几万分之一。可圈可点的是,齐长城拍摄中航拍的加入。三年前,擅长航拍、对齐长城情有独钟的石光明加入拍摄行列,齐长城所处的高山峻岭迎迓了石光明的无人机,而勤奋、颇有悟性的石光明在航拍中施展出浑身解数,展现在人们眼前的航拍照片大气、视域广阔、光影效果出色、充满空间感,是一次相互加持与成就,为《齐长城》增色不少。
  一天天拍摄,伟庆也眼睁睁看着齐长城在消失,在日渐强大的保护声里,大自然的侵蚀和人为的破坏却在加剧。从某种角度说,社会生产、人类生活、旅游开发,无时无刻不在觊觎齐长城、侵占齐长城、吞噬齐长城,特别是人们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往往会把持不住,更有甚者,对齐长城进行建设性破坏,或在所谓齐长城保护上“用力过猛”,这些都不是理性和科学的,这就是孙伟庆的紧迫感、危机感的由来。
  我发现《齐长城》对这些现象都有“立此存照”,对此类开发性损毁应该是一个提醒。如“无声的消逝”一节这样记录——“2006年5月18日,《淄博晚报》百天探访齐长城采访团一行,来到光光山下,看到山的一侧尘土飞扬,车辆来来往往,不时还有放炮的声音传出,大型采石机和挖掘机在齐长城边上采石。岌岌可危的齐长城眼看就要被破坏了。时隔16年,我们再次来到这里,没想到采石场还在开采,很长一段齐长城已经不复存在了。2000多年的齐长城,除大自然的自然侵蚀外,很大一部分是人为的破坏。修高速路、高铁、风力发电以及不科学的开发,加快了齐长城遗迹的消失。这是唯GDP时代齐长城命运的一个写照”。
  我认为,伟庆与石光明,以及所有为保护齐长城大声疾呼的艺术家们,已经尽到了所能尽到的责任。通过拍摄齐长城,宣传齐长城,希望政府部门能切实做好宣传以及出台具体保护措施,唤起全社会科学保护齐长城的意识,从真正意义上来保护齐长城,再也不能看着齐长城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毁坏下去,这是孙伟庆、石光明和《齐长城》最基本的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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