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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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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过年洗澡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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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修东 每当室外冰天雪地,总会想起逝去时光里那些暖心事儿,尤其是临近过年,去澡堂“下饺子”的一幕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过去,在寒冷的冬天,洗澡是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平日里,洗也行,不洗也中,就是小事；一旦临近过年,家人催促也好,自觉自愿也罢,彻彻底底洗上一次澡,去污清垢,干干净净过年,可是意味着霉运被冲走,特别有仪式感。 上世纪70年代初,在农村老家,在年幼的我心中,所谓的过年,就是脱下旧衣换新装,给长辈问好磕头,然后多数的心思就是玩了。年前,没有洗澡的安排,年后,更是懒得动弹,不洗澡,年也过来了! 有一年,村庄附近建了露天铁矿,我家有个亲戚在那里上班。得知他们的待遇,我就盘算着,自己啥时候也能享受到去铁矿澡堂洗澡的待遇。 机会说来就来。那个亲戚告诉我,年前有几天,澡堂是对外开放的,不过,人挤人,也不见得能洗干净。 终于在一个周末,我如愿以偿到了铁矿澡堂。像村小学三间教室大小的澡堂里,水蒸气挤满了每个角落,进门如入仙境。试试水温,我迫不及待跳入池中,像极了过年进了热锅的饺子。等到看清同学面孔,就开始打起水仗,一时竟忘了来时母亲的嘱咐。眼看来澡堂“下饺子”的人越来越多。 有了第一次的舒坦,便有了对泡澡的向往。人生旅程中,有些愿望是在不经意间实现的。 一个寒假,我来到父亲所在的煤矿,他给我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步行几公里去煤矿澡堂洗澡。一个班的矿工几百人,这个澡堂自然比铁矿那个大得多。由于岔开了矿工下班洗澡时间,也就没有了“下饺子”的拥挤,连续几天,彻底满足了我对泡澡的渴望。 时针指向上世纪80年代初,我成了一名煤矿掘进工。吃饭—睡觉—看书—上班—洗澡—下班,成了生活的“六部曲”,洗澡成了生活中的一环。几个池子轮流坐庄,池清水净,再也不见“下饺子”的情景。 遇到过年,附近村民还是到矿上洗澡。有票的村民,不论老幼,常常避开矿工上下班时间在澡堂扑腾。大部分村民需要花几毛钱买票,在澡堂的长条凳上躺一会儿,再洗一会儿,洗得累了才肯回家。 多年前,一座煤矿有好几处澡堂,分布在矿里和宿舍区。不论春夏秋冬,那份热气蒸腾,那份冬日里的独特暖意,沉淀成了独特的回忆。 后来,随着时代发展、社会进步,太阳能热水器、电热水器、燃气热水器步入矿工家庭,家家户户都感受到洗澡的便利。年前都挤着去澡堂“下饺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尽管在家洗澡已经很方便,但有些老矿工对去澡堂“下饺子”的留恋之情仍难以割舍。我熟悉的邻居李叔,十几年前退休。我问他,咋不安太阳能,用起来挺方便的。他说,不是没钱安,而是喜欢泡在澡堂池子里,更愿意看看那些从井下上来的矿工兄弟。 原来,对澡堂“下饺子”的思念,会这么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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