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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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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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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二辉 “不如见一面,哪怕是一眼,你是我穿过思念的箭,不如见一面,哪怕就一眼……” 迷上凤凰,只因为读过沈从文的《边城》。在《边城》中,他一次次诉说着那青山绿水中质朴的人们的故事,我的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期盼感受那朴实简单的所在。 2月13日16时16分,我们离开张家界驶向凤凰。微曛的夕阳收起刺眼的光芒,温情似水地眷顾着这个世界。 天色渐晚,一阵寒意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一只凤凰张开俊俏的翅膀熠熠生辉,仿佛向世人传送着新年的祝福,两只凤凰,三只凤凰……前面的路灯全部是凤凰形状,下面均扯着一串福字灯笼,昭示着人民的幸福生活。 过了两个路口,眼前的世界亮如白昼,东、南、西、北、中无不花灯闪烁。一位身穿制服的交警正娴熟地指挥着,一丝不苟、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径直往前驶去,排排高楼大厦矗立在渐浓的夜色中,“湘西血耙鸭”“如家酒店”“苗家寨米粉”等吃的、住的、用的店铺渐次出现,台阶上一拨又一拨人朝着同一个方向走着,马路中间的汽车和大巴车,一辆接着一辆,缓慢行进。一种奇特的交通工具——机动摩托车出现了,后座上坐着一人或两人,插入两辆汽车中间随风而去,令人羡慕。 小帅的手机响起来,是网约民宿老板打来的。小帅的言语中透露着焦急与无奈。只听见电话那边问:“你们在哪里?车牌号多少?” 等待是种无言的煎熬。一会儿,一位头戴白色头盔,身穿灰白色羽绒服,骑着摩托车的男子敲起了车窗。他的鼻翼上闪动着晶莹的汗珠,必定是急我们所急的。民宿阿哥(土家族对男性朋友的称呼)来接我们啦!他在前面领路,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台阶上的人不知何时多了数倍:手牵手的甜蜜情侣、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小帅的电话再次响起:“走最右边的道,在前面路口处拐。”车子刚拐入胡同口,那个熟悉的身影闪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跟着阿哥进入停车场,一列列、一行行的车如凯旋的士兵。后备厢里的大包小包被取出堆放在地上,如一座小山。“先驮两个人过去吧!”“不用啦,不用啦!”终究拗不过阿哥的盛情,我们分两组坐上他的车后座,行、穿、插、越到达了“云家”民宿。 青砖红瓦的古楼,飞檐翘角的马头墙,老宅的蜘蛛网,都板结成时间的坚果,像一本本线装书,等待着去破译和解读。 我们伫立在南华门大桥上,清丽的沱江似一条光滑的丝带从远山飘摆而来,轻柔地穿山绕城,为这座古老凝重的古城增添了无穷的魅力。灯光忽明忽暗,黄的、红的、蓝的各种光芒交相辉映,映入水中,光晕迅即散开了。楼房的倒影影影绰绰,成了富丽堂皇的宫殿。水面上弥漫着氤氲的雾气,婀娜多姿,袅袅升起,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越夜越美丽,此时的沱江两岸迎来了最高光的时刻。桨声灯影里人声鼎沸,古色古香的小巷掀开了灯红酒绿的一页。“阿妹,编个彩辫吧,你头发这么好看,编出来一定更好看的!”“阿妹,要不要租苗服,你这么漂亮穿起来肯定好看。” 泛舟沱江,橹动舟移,碧波荡漾,迷人的画卷缓缓展开。右边的吊楼挨挨挤挤,木格窗里不时飘出米酒的醇香或露出灿烂的笑脸；左边的老营哨街店铺林立,柳条低垂,游人如织。中坝水流湍急,激起一阵阵浪花,嬉笑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岸边的水车吱吱呀呀,好似向谁诉说着昨日的故事；划过风雨桥,河水在沙湾打个旋,水平如镜,如诗如画。艄公吟唱起一首柔情的山歌,勾魂摄魄,烦恼、忧愁顿时烟消云散。 24点钟的古城依然灯火如昼。狭窄悠长的大街小巷,纵横交错的石板街斑斑驳驳,摩肩接踵的人儿你退我让,各种方言土话亲切润耳。 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扑面而来,臭豆腐是凤凰古城本地很有名的小吃,经过时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一些人正在排队等候,四十多的阿姐正在给油锅内的赤褐色方块豆腐翻个,稍候片刻捞出,用筷子轻轻拨开一个小口,往内放入辣酱和蒜蓉,再放点榨菜或酸萝卜,最后撒上香菜。 “翠翠在风里长养着,故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这是沈从文在《边城》中对翠翠的描写。 沈从文笔下的翠翠已远去,目力所及满城皆翠翠。身着民族服饰、佩戴银饰的姑娘正在进行旅拍,摄影师指导着她们摆着各种造型——有的提着竹篮,或马灯,或苗鼓；有的坐在离岸不远的石头上赤脚放在水流中；还有三四个姑娘站成一排拍集体照。在沱江的游船上,身穿苗服的“翠翠”提着闪亮的灯笼静立船头；也有身着苗服的姑娘走在路上,佩带的银饰叮咚作响；城墙上、小河边,无数穿着各式民族服饰的“翠翠”,夹在成千上万的游客中,成为一道道亮丽的风景。还有以纪念翠翠命名的茶店,莓茶当茶底,上面是厚厚的各色奶油,抿一口,淡淡的酸甜味让人回味无穷。 酒吧门前霓虹闪烁,屋内灯光摇曳,人影婆娑。每家酒吧里都有一位嗓音独特的歌手倾情演唱,他们的歌声吸引着大批游客入内或者在门前驻足聆听…… 我醉了,沉浸于古城的风月之中,徘徊于灯火阑珊中的古风庭榭,流连于月光倾泻下的小桥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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