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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山不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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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有个大火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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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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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6
朗读

空山不见君



  空山不见君
  □ 毕玉奇
  刚过了年,去游颜山,山还没全部从雪里露出来,林中小路上寂静无声,没遇到一个人,连鸟儿也没有,走着走着又想起了人。
  那天我们又去看王颜山老师,十几个人坐在车上,窗外一辆一辆的车呼啸而过。远处的山,这儿啃一块,那儿啃一块,偶尔见到一片麦子黄了梢,刚要想起点什么,忽地划过一片蓝色的建筑,又划过一片灰黑的厂房,烦人。头两天接的通知,说他没了,约好去送他,一车小青年,就我和张元胜先生两个老头,他看我,我看他,叹口气,没说几句话。
  差不多三十年前,也是这样的车里,也是这样的麦黄时节,我跟着一车老头,沿着郝峪新修的路去山顶小住。一路上斗嘴,谁也不服谁,嘴慢的说不过嘴快的,急了站起来,狠劲地去拍前座那个光秃秃的脑门子。张维用先生嘟嘟囔囔逗大家,“忘带酒了,车转弯就晕。”满车人都笑。
  晚上喝足了酒住在山顶的黄花山居,有人鼓掌让王言民先生唱歌,他清了好几次嗓子刚要唱,却又执意让把房间的灯全关了,黑乎乎的。“感觉有了,”他打了个嗝,“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王颜山先生轻声说,“唱得好,临摹雁泽的。”不知谁喊了起来,“别唱了,喷我一脸酒沫子。”不觉到了深夜,窗外的月亮刚洗过似的,星星亮得耀眼,四处传来些怪异的声响,夜行的小动物在房顶上走来走去,踩得瓦片哗啦哗啦的。王颜山先生大声喊道,“都回房睡觉,明天早起爬山。”
  车开进那片水泥房子,我们低着头走进大厅,远远看到他的黑白照片高高挂在那里,还是那么精神。他躺在一堆花里,外边一圈花,再外边还是花。哀乐响起,有人在抽泣,哀乐渐弱,有人开始读祭文,然后排着队走近他,鞠躬。我跪下来给他磕头,不敢抬头看他的脸,甚至不敢去看那堆花,生怕他责怪,“迂腐,鞠躬就行了,磕啥头”,随后怪嗔地一笑,像他活着的时候那样。
  山顶的早晨清新极了,太阳一出,花草上的露珠闪着亮。我们沿小路穿过那片松林,走近那一汪水,逐一去看王颜山先生撰文的石刻。陈贻谟先生最年长,一路上我挽着他的胳膊。“你刻印章?连工加料五十块钱一方?怎么回事,喝粥的钱也不够啊!”他瞪着圆圆的眼看我。到了“太羮无味”石刻前又斗嘴,刘炳持先生高喊,“书文说说,博山菜几种汤?”一向语迟的刘书文先生轻声说道,“常用的两种。”“不对,博山菜五种汤。”刘炳持先生正要再说,不知谁高喊“不对,六种汤,打头一汤煎饼汤”,大家都笑。刘炳持先生不再理会,径自去水边吹起了埙,呜悠呜悠地,乐声在水面上回荡,“苏武牧羊,好听。”王颜山先生半眯了眼睛说,一脸的陶迷。
  我们从灵堂出来,穿过那条松柏小路,居高临下,看远处一片接一片的灰色的厂房和烟囱,灰色里泛出烦乱的声响。回家走到半路,又是酒,老小圈了一桌,都低了头不说话,掌了酒先奠在地上,酒浆四溢,泛着细细的酒花。“喝点吧,那边什么也没有。”谁低声说着,发一声长长的叹息。“不对,”有人高喊起来,“那边什么都有,吃的都是无公害,没有假酒,去了都没有愿意回来的,您放心就是。”大家炸了似地笑起来,开始说起昨晚的抖音。
  又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他,在一个富丽的大厅里,黄色窗帘从屋顶垂到地面,红地毯从这门通到那门,我坐边旁听他们说话,“这叫辩证法,有天就有地,有阴就有阳,有生就有死,有看得见的活着在这里吃香喝辣的人就有看不见的在这里生气的鬼。”王颜山先生抻平红色上衣绾顺参白的头发用手指着四周,我心里发毛顺着他的手四处里看。刚从北京手术回来我们去看他,瘦弱了好多,说话也没了原来的铿锵。“咱俩都是破人了。”他跟我说,随后拿手从胸口比划到腹下,“好大的口子”,挽了裤脚,露出紧裹在腿上的布带。不知怎么转了话题,他又激愤起来,脸涨得泛红,说话口急,我们赶紧安抚他,“无奈无奈”,他转而摆手笑笑。
  听说把他埋到了颜山,他的意愿,也应该是颜山,他走到哪里也不会忘记。我登上山顶,看那连绵不断的山峦和四季长青的葱绿,还有山下流出的那条河蜿蜒穿过的那座小城,难怪那么多人来到这里就冲四下里没命地喊,难怪他也把名字改成了颜山,这一定是他最愿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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