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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1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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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个“孩子”干洗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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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车工们在清洗车辆。 ——记者调查淄博一家特殊的洗车行 在淄博兰雁大道与鼎宏路交叉路口北约200米,有一家名为“启音·柏舟”的洗车行,老板雇用了7个“孩子”当洗车工,他们虽然工资并不多,却干得热火朝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洗车行也时不时迎来许多市民前来献爱心,这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这是一家由特殊员工组成的洗车行,他们中最大的26岁,最小的18岁,智力水平却只有七八岁。在世界自闭症关注日到来前夕,本报记者走进这家洗车行,通过记录7个“孩子”的打工经历,以期还原这群“折翼天使”就业过程中的点点滴滴。 特殊洗车行 7个“孩子”洗一辆车 3月12日,早晨8点,刘一林和刘一森早早便来到了他们打工的洗车行,哥俩是双胞胎,今年20岁,智力发育迟滞。带班老师李燕来得更早,7点半多点便已到岗,为营业做着前期的准备工作。 虽与人沟通略显迟缓,但干起分内的工作,哥俩却一点都不含糊,更换工装、推闸送电、蓄水试枪……每一个环节都熟练且专业。 随着7名员工陆续到岗,8点半,洗车行迎来了这天第一单生意。私家车主李芳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她习惯称眼前7名特殊的店员“孩子”,在她的印象里,有3个“孩子”擅长与人搭话,其余几个“孩子”只会埋头干活,脸上却始终挂着笑。 整个洗车过程,7人分工明确,有负责喷淋打泡沫的,有后备箱除尘的,还有负责4个车门清洁的……20来分钟,车辆被清洗一新,李芳十分满意地表扬了他们一番。她说:“这几个‘孩子’虽生而残疾,却从没放弃自力更生,他们思想单纯却把‘认真’二字贯彻得如此纯粹,每次来这里看他们洗车,总觉得是对自己心灵的一次洗涤。” 私家车主韩强也从这里办了会员,一次性充值300元,可享受洗车12次的优惠,由于生活和工作地点距离洗车行较远,他前来洗车的次数相对较少。在他眼中,洗车这项看似简单的工作,对这群特殊的“孩子”而言,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和爱心,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并取得成功。他说:“充值办会员卡是我个人对他们的鼓励,也是为他们献一份爱心,他们的表现令人敬佩。” 起初,绝大多数顾客来此洗车均是出于同情和爱心,但接触后大家发现,这群“孩子”不仅工作态度非常认真,还很讲礼貌,渐渐地之前的“爱心人士”大多成了“回头客”。 记者发现,这群特殊的“孩子”经过专业训练后,“认死理”的特质,在洗车工作中竟转化成了优势。他们对车辆清洗的顺序和保洁程度有着近乎苛刻的执着:漆面不能留一点水痕、玻璃不能有一枚指纹、车内脚踏区域不能有一粒沙,汽车的3个后视镜最后必须用干抹布擦拭2遍,少一遍都不行。 随着车辆越来越多,他们也会感觉到累,却仍不厌其烦,每一辆车都洗得非常认真,脸上写满了成就感。 虽难盈利 洗车行却“收获”满满 洗车行的带班老师李燕,既是车行员工,也是一名智力残疾“孩子”的母亲,能在儿子所在的康复训练机构,找一份这样的工作,每月有约3000块钱的收入,是她在过去的16年间,最欣慰的事。 “这份工作可以说是帮我化解了困境,让我能腾出时间为孩子多赚点钱,将来能生活得轻松一些。”李燕的儿子今年16岁,已经到了就业的年龄,但由于儿子的智障程度较高,目前还无法胜任洗车工这样的活,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儿子能活得有尊严,对这个社会有价值,“非常羡慕眼前这7个‘孩子’,起码他们已经有了自食其力的本领。” 洗车行里刘一林和刘一森的母亲,曾对自己的这对双胞胎有着很强的保护欲,直至他们已在此完成就业,她都没有想到自己的2个孩子能胜任一份这样的工作。她说:“教两个孩子洗澡用了几年,我本人最清楚,何况是从事洗车这样的工作,让他们自己能够养活自己。” 对于眼前的这7个“孩子”而言,一个清洗的动作可能需要示范几十甚至上百遍,仅是熟练操作使用洗车行一整套专业设备,对他们来说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间,需要付出的艰辛与耐心实非外人所能想象。 张贴于洗车行内墙壁上的一张“洗车作业流程图”,诉说着整个训练过程的艰辛与耐心。从接车到送车,从喷洒自洁剂到冲洗车身,从擦拭门边水到清洗轮胎轮毂……每一个作业步骤不仅有图示,还有具体的文字要求。 在李燕看来,7个“孩子”每天都在重复图上的步骤,每天又都在强化流程图上的要求,虽然他们已竭尽全力,但自开业至今,洗车行仍难实现盈利,主要还是前来洗车的顾客少。 眼下,洗车行平均每天能洗10余辆车,平均每月的营业额为10000多块钱,扣除房租、带班老师和7个“孩子”的工资,一个月下来亏多赚少。 “虽然每个‘孩子’的工作效率不同,但7个人洗一台车,洗车质量绝不比专业店差,耗时也不比专业店长,而最令人感到欣慰的是,他们拥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采访中,李燕不止一次向记者强调。 “折翼天使”就业 需要全社会关怀 “与其说是就业,不如说是创业,因为对这7个‘孩子’来说,洗车这份工作是他们新的人生的开始。” 身为这家洗车行的老板,李刚还有一个身份是淄博高新区启音特殊儿童康复中心的主任,洗车行是康复中心设立的一个辅助性就业项目。他告诉记者,在此打工的7个“孩子”,其实是淄博最早一批进入康复机构进行过康复训练的孩子,目前已达就业年龄。提及创办这家洗车行的初衷,李刚说:“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这个特殊的群体就业,让他们能够自力更生,在社会上实现自身价值。” 根据全国第二次残疾人口普查结果,心智障碍者是所有残障者中就业最为困难的群体之一,实际就业率不到10%。 根据淄博市残联提供的最新数据,截至2024年3月12日,淄博市持残疾人证并达到就业年龄的智力残疾人6813人,精神残疾人6766人,其中,智力残疾人就业2192人次,精神残疾人就业2001人次,就业率跑赢全国许多地区。 引进辅助性就业项目运营管理机构,开发辅助性就业岗位,让达到就业年龄段且愿工作的心智障碍者上岗工作,实现自我价值,淄博市对这一特殊群体的重视,为一大批这样的“孩子”提供了自食其力的机会。 以李刚创办的这家洗车行为例,2023年,因就业比例和人员配置达标,不仅被评为省级残疾人辅助性就业示范机构,还获得了淄博市“如康家园”建设项目的支持。 “如康家园”是2021年由山东省打造的残疾人之家建设品牌,旨在为残疾人提供一个如健康人群一样融入社会、共享经济社会发展成果的家园。2024年,淄博市将其列入重大民生实事项目,该项目不仅将推动残疾人之家就业服务向社区延伸,还将建设30家提供残疾人就业服务的社区小、微综合服务平台。 根据山东省残疾人就业指导中心日前发布的相关文件,通过劳务派遣形式实施“企业按比例就业+如康家园集中就业”模式就业,对“如康家园”中符合条件的残疾人可按规定计入企业实际安排残疾人就业人数,既可以减免企业残疾人就业保障金,还可以解决残疾人就业养老困难。 目前,淄博主城区职工最低工资标准是每月2200元,而辅助性就业岗位的工资最低标准是每月不能低于市职工最低工资标准的四分之一,即550元。眼下,7个“孩子”在这家洗车行工作,每月工资不仅超过最低标准,也在一定程度上帮他们实现了自我价值。 “除了来自政府和各级残联、各爱心单位的关怀,自洗车行开业至今,既有私家车主为鼓励‘孩子’前来办理会员卡的,也有热心市民给‘孩子’定制工装的,而为了方便洗车行营业,高新区交警大队的民警还第一时间调整了洗车行门前的沿路停车区域,并隔三差五来店里照顾生意……这些都让我们非常感动。”李刚称,希望有更多热心市民都能走进这个特殊的群体,鼓励他们就业,帮助他们实现自我价值。 大众日报淄博融媒体中心记者 姜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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