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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1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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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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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母亲 □ 冯衍春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母亲离开我们快6年了。 我的母亲,不怕苦不怕累,是个坚强的人。1961年8月,17岁的我从淄博十中报名应征入伍。我参军后,第二年冬天父亲就病了。为了治病,父亲从淄博又辗转去了济南。在济南做手术住院的两个多月里,母亲一个人日夜守护……1963年5月,父亲去世。从此以后,家里的日子更加艰难了。 从小,我就记得母亲有句话,叫做“饿死不出声,冻死不打颤”。这句话在那艰苦的岁月里得到了充分的验证。在那漫长岁月的生活道路上,母亲经历了无数艰辛。她以顽强的意志,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将孩子们都拉扯成人。 1964年秋天,我当兵入伍三年后第一次回乡探亲。晚上8点,列车终于到达淄川火车站。此时的家乡早已是万家灯火,下车后我三步并做两步走,恨不能一步就到家。这时乡下人早就吃了晚饭,我突然来家,真是给全家人带来一个极大的惊喜,一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娘更是高兴。她关心地问道:“儿啊,还没吃饭吧?”“啊,还没呐,娘!”我说。 娘接着说:“出门饺子还家面,我给下碗挂面吃吧!”“好。”“正好今上午才到队里挂面房压了5斤挂面。” 第二天早饭后,娘说:“今天是十六西关大集,我要去赶个集买点东西。” 11点多,娘赶集回来了。她高兴地说:“今天我买了3斤西红柿、两棵白菜,还割了两块钱肉,咱到晚上包顿白菜肉饺子吃。” 记得那年三弟做“百岁”“铰头”时,娘叫我上车站买来五六个周村酥烧饼。铰完头之后,她取出烧饼,作为谢礼分给大娘、婶子等人的孩子及弟弟妹妹们吃。因孩子多烧饼少,很快就分没了,我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娘说:“无论啥好吃的东西,只要离喉咙下去四指,就啥滋味也试不着了。” 从此,我便将娘这句话记在了心里,无论在哪里,别人吃什么好东西,我都不眼馋。直到长大成人,都是娘做啥我们吃啥。我这辈子不抽烟、不喝酒,在吃饭方面不管孬好只要吃饱就行。 我从小就是吃煎饼就咸菜长大的。读书时从一年级到高小毕业,都是背着娘给做的布书包,穿着娘给做的衣服和鞋子上学。那时兄弟姊妹多,家里生活挺艰苦,每到春天青黄不接时,她就上坡去拔野菜,从树上摘榆叶、槐叶等回家掺和着吃。她尽量弄点棒槌面摊个煎饼或蒸个窝头,给下大力的父亲和孩子们吃。 那时,我在部队上也老是牵挂着家里。平时我从不乱花钱,当兵满一年就寄给家里40元。以后随着津贴费的增加,每年都分两次往家寄100元。 那时,还多亏了党和政府对军属的照顾。村里让辍学的大妹到村代销处当营业员,能挣点固定工分,生产队每年还给军属补贴一定工分。 一家人勤俭节约过紧日子,终于度过了那段艰苦的岁月。 1968年我退伍回家,不久被安排去煤矿工作。随着日月更迭,弟弟妹妹们也都逐渐长大成人,娘先后张罗我们姊妹6个先后成家,又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看孩子,外甥女、外甥,孙子、孙女,这十多年就看起了七八个孩子。同时还为这些孩子做小衣服、小鞋、小靴子等…… 2018年7月16日,母亲无疾而终驾鹤西去,享年95岁。 母亲虽然早已离开,但我们始终牢记她的教诲,忠孝心中记,家风万代传,让“吃苦耐劳、勤俭持家”过日子的优良传统代代发扬下去。 扛爱进城的母亲 □ 周桂芳 窗外雾蒙蒙的,像一层轻柔的薄纱笼罩着大地。我疲惫地靠在车窗的座位上,无精打采地盯着窗外不断后移的树木,漫无目的地想着心事。 这时,车突然停了下来,我这才回过神来,一位老人上了车,提着一个装得鼓鼓的袋子,口都系不上了,里面的南瓜淘气地探出头来。老人一上车就从裤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许是刚才上车跑的,也许是行李太沉了。不时地,她拉拉袋子,生怕它随车子滚动。 一会儿,又上来一位同样进城的老人,一手提着一只用布条系着双脚和翅膀的老母鸡,肩上还扛着一个袋子,透过袋子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装满了嫩黄色的玉米还有地瓜。她虽然穿着干净,但指缝间沾满了黑色的污垢,也许是刚从地里挖地瓜回来,还喂好了猪,再急匆匆收拾东西进城的。 明天就是周末了,孙儿们不用上学,儿子、媳妇不用上班,一家人可以共享天伦。看着她们,我不禁心头一暖,觉得她们是那样眼熟、那么亲切,就像我的母亲。 每次母亲进城,也都是大包小包的,装满了我喜欢吃的紫莹莹的茄子、水灵灵的白菜、嫩黄的玉米,还有胖嘟嘟的冬瓜、圆滚滚的南瓜,还攒了平时舍不得吃的土鸡蛋和晒干的豇豆等,堆满我的小厨房,让我十天半个月都吃不完。每次看着母亲提着、扛着大包小包,起早挤中巴,然后舍不得花钱,从车站一直走到我家,总是累得满头大汗,有时连头发都汗湿了,我就再三叮嘱母亲以后少带点,吃不完。可是每次她还是照样带得多多的,装得满满的。 老家交通不便,每天只有清晨五点多一趟进城的车,每次母亲进城来,都要摸黑起床,早早准备好要带的东西,大包小包装得满满的,生怕遗忘掉女儿和外孙喜欢吃的东西,然后去挤中巴车。母亲有时会晕车,经常会头晕呕吐,就像病了一场。母亲每次进城来了,又牵挂着地里的生活、圈里的猪,还有她宝贝样的母鸡,每每住不上一两天,就又要急着回家。回家了又牵挂着女儿外孙,就这样两头挂念。 有一次,我在电话里告诉母亲,儿子特别喜欢吃冬瓜。不料,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来了,背着两个胖冬瓜和一个黄南瓜,还有其他一些时令蔬菜。我还没起床,就听到有人摁门铃,心想这么早是谁来了,我有点不耐烦地喊:“谁呀,这么早!”一开门,只见母亲肩头扛着一个大蛇皮袋,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布袋子,满头是汗,脸色苍白,头发有点零乱,几绺汗湿了的头发都贴在额前。“妈!你怎么来了?”“送几个瓜来,畅畅喜欢吃。”母亲径直把袋子扛到了厨房,解开后把瓜摊了一地,然后把菜放进冰箱,又从大布袋里拿出二十几个土鸡蛋。“哟,还挤破了一个,快拿个碗来。”看着母亲,我不禁鼻子一酸,眼睛湿润起来。我赶紧去拿碗,怕母亲看见。 看着眼前这两位进城的老人,她们和我母亲一样,把平时舍不得吃的土鸡蛋、老母鸡和时令瓜果蔬菜,起早赶晚大包小包装得满满的送给城里的儿女吃,让儿女们吃上环保天然的绿色食品,为儿女们送去满满的爱,让儿女一生享用不尽。 进家一声“妈” □ 德喜 “妈,我回来了!”学完钢琴,一进家,儿子就扯着嗓子喊。我独自一人在家,正在客厅看精彩的球赛。我瞟了一眼儿子,故意说道:“你小子,进家不喊爸,和爸不亲!” “咋不亲啊!”儿子撒娇似的,嘴上这么说着,但好像心里还是有点失望。换上拖鞋,把每个房间巡视一遍后,便问我:“我妈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说:“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着他的背影,那句进家就喊的“妈,我回来了”萦绕在心头,勾起了我的回忆。 我小时候,无论是放学回家,还是在外玩耍,进家第一句话也是“妈,我回来了”。不论母亲在忙什么,肯定会接一句:“饿了吧!妈马上给你做饭。” 那时,我和哥进家后的第一句话大都是这句话。天性使然,喊出的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情感,喊出了对家的一份依恋。这句话给我一种温暖踏实的感觉,那些岁月路上悲伤的、阴霾的、辛苦与艰辛,只这么一喊,便消失殆尽。这句话我一直喊到现在。 扭动门锁的声响,打断了我的回忆,妻子进家了。看到儿子后,妻子说:“饿了吧!妈给你做饭去。”这句话跟当年我母亲说的一样。 回味那句“妈,我回来了”,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便油然而生,仿佛我也回到了母亲身边,不禁莞尔,这是平凡岁月里最动听的语言。 母爱绵延 □ 马亚伟 母亲来帮我带孩子,她特别擅长由我儿子联系到我小时候的事。 “瞧宝儿生气时的小表情,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母亲笑眯眯地说。她的脸上荡漾着无限慈爱和幸福,仿佛沉醉在遥远的美好回忆中。接下来,她开启了“长篇回忆录”。 那天母亲从幼儿园把我儿子接回来说:“今天老师说,宝儿做游戏的时候不敢迈步,胆子特别小。唉,这点随你,你不知道你小时候胆子有多小……”我见母亲的“回忆录”又来了,打断她说:“我现在多勇敢!人都是要成长的。”母亲接着说:“你上学前班的时候,一个字也不会写。我还琢磨呢,啥也不会咋还这么爱上学……”母亲笑个不停,回忆带给她太多的欢乐。 看着母亲幸福的表情,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哪有什么所谓的“隔辈亲”,只是父母在你的孩子身上看到了你小时候的样子。 母亲爱我的儿子,不仅仅是因为血脉相连,主要是爱屋及乌。母爱的特性,就是会无限绵延。她爱你,爱你的一切。她爱你的孩子,有时甚至好像超过爱你,其实不过是把对你的爱绵延到你的孩子身上,并且加了倍。 外祖母在世时,我曾抱怨说我的女儿太爱哭,一点也不像我这么坚强。外祖母笑起来:“这点随你妈,很多小孩子都随姥姥呢。你妈小时候就是个爱哭鬼,气得我总想揍她……”外祖母用温柔慈爱的语气说着,还宠爱地望着我的母亲。隔着几十年的时光,隔着好几代人,外祖母依旧记得她的小女儿小时候的样子。她把对她女儿的爱绵延下去,带给我,带给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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