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厨房
□ 申彦哲
退休后,父亲爱上了做饭。很多时候,厨房里都会有父亲忙碌的身影。
父亲喜欢收纳,也喜欢添置东西。母亲总嫌父亲往家里买东西。父亲不服气,就开始动手收拾。实在没地方了,就找来几块木板打了两个置物架,各种物品被归置得井井有条。渐渐地,母亲就不再进厨房了,那里就成了父亲的“天下”。
父亲喜欢动手制作各种调料,他把自己做菜调味用的材料分门别类准备好,装到收集的玻璃瓶里,再写上标签摆放整齐。有炒制的熟盐、椒盐,还有磨制的花椒粉、孜然粉和香菇粉。除了调料,父亲置办的厨具也一应俱全,有买来的,也有收集来的。比如压蒜器、大小笊篱,自制酥鱼用的竹箅子,甚至窗户外还备着一块光滑洁净的巨大鹅卵石,那是煮粽子的时候用来压锅的。要做什么菜需要什么调料和用具时,父亲会如数家珍地拿出来供你选择,总有一款让你满意。
父亲做菜非常讲究,每次都要把时间精确到分秒。算算还有多长时间人就到齐了,就开始炒菜。等所有人进了家门,父亲刚好也炒完了最后一道菜。父亲说,刚出锅的菜最好吃。父亲做菜很用心。儿子喜欢吃蒜蓉生菜,父亲每次都精心去做。他把洗净的生菜放进沸腾的水中,心中默数五个数后就迅速捞出盛到盘中,最后再将烧制的蒜蓉汁浇到生菜上。一盘翠绿爽脆的生菜与香气四溢的油汁碰撞出独特的口味,征服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味蕾。那些菜里不仅有食材的馨香,更有父亲深沉的爱意。
每个周末聚餐都是父亲下厨,不是炖排骨就是焖肉。他总说孩子在长身体,他们喜欢吃肉就做给他们吃。为了焖一锅肉,他提前一天去早市上买回新鲜的土猪肉,回来清洗,切成小块,然后裹上鸡蛋面粉液,过油炸成焦黄,第二天一大早就放到大锅里炖,直到中午满屋飘香的时候才揭开锅盖。
父亲的膝盖经常会疼,可是他总不听劝,在灶台边炸肉一站就是两个多小时。他对待饭菜的态度一如既往地严谨,有时近于苛刻。看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父亲露出满意的笑容,仿佛所有的劳累都消失了。
父亲把厨房当成了自己的工作台,用极大的热忱烧制着菜肴。我渐渐读懂了那些饭菜,它们满含着父亲对子女的关爱。那些菜肴不仅是味蕾的享受,更是心灵的慰藉,让我们在忙碌的生活中找到归宿,感受到家的温暖和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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