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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3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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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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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南方求学的外甥女在家庭群里发了几张桂花的相片,说学校的桂花开了,整个学校都是香甜的。一波一波的香甜在空气中氤氲,那香甜缠绕着他们,他们的身上、衣服上、书本上都带着香甜的气息,她说她和同学们每天都在这种香甜中穿行,也变成了桂花样香甜的人。手是不能摸到桂花的,一旦沾上这小小的花儿,它的香就会赖着你,如影随形跟着你,晚上做梦都是桂花的香。 在南方,桂花不是什么名贵的花,随处可见,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而在北方,桂花是很讨喜的花,因为少,因为稀缺,物以稀为贵。 不知道何时,我的小城也有了桂花的香。深秋季节,风寒露重,走在路上,风会带来一阵香,那香气直往鼻孔钻,细嗅,呀!不知道谁家的桂花开了,桂花香是藏不住的。情不自禁地跟着桂花香走,走着走着就会看到那棵桂花树,在小区的楼下默默盛放着,不张扬,不炫耀,安静得像是聆听尘世心声的素颜女子。 等见到桂花的真面貌,就会在心里惊叹。这花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气性,米粒大的花朵,发出如此大的能量。桂花花朵极小,看上去单薄苍白,不起眼,却很团结,细碎的小花密密地抱成团,簇拥着,相依相偎地挤在一株株花枝上,也许这聚集的力量让它们有了喷发的勇气和信心,才有了这蛊惑人心的香。 桂花有多香呢,唐朝诗人宋之问有诗曰:“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看!桂花就是这样,它有一颗自由的心,自由自在把它的馨香随处传播,都跑到云外去了,它把它的味道留到了每一个地方。 老家的农业园里也有桂花。农业园是村里的蔬菜和瓜果基地,其中专门开辟出一块地种植桂花,很多喜欢桂花的人慕名而来,挑选自己喜欢的桂花树,搬到家中,给俗世纷扰的生活染上一缕香,在秋色疏离的清浅日子里,让这一缕香给庸长的日子增加些许温暖和诗意,生活就是这样,一边哭着承受,一边笑着生活。 每天,在园子里忙碌的工人们从桂花旁走过,先深吸一口气:好香啊,满脸陶醉的样子。他们就在桂花香里侍弄果蔬,松土、施肥。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惜自己的力气,努力工作着,也感恩着建造这个农业园的人,让他们在故土上有一份自给自足的生活。 他们很平凡,也很普通,却又充实着,在空旷的田野里收获着希望,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他们和桂花一样,拼了命地把香气四溢,活出自己的风骨。 这个周末回老家,还没有到村头,桂花香就丝丝缕缕传来,像那年桂花糖的气息。多年以前,友人去南方出差回来,送我一盒桂花糖,这是第一次吃到桂花糖,香香的、甜甜的。桂花糖的味道甜了一年又一年,在记忆中留恋不舍,送我桂花糖的友人却已渐行渐远。 后来,去过向往中的诗和远方,在远方看过桂花,买过桂花糖,味道和多年前一样,香香的、甜甜的,却又缺了点什么,说不清楚。 这世上,有些东西最初的心思是美好的,可是走着走着就散了。慢慢行走中你会发现遇到什么人经历什么事,冥冥中自会有天意安排,那些回不去的过去,那些回不到的最初,都是你一生要走的路。 也曾买过一切和桂花有关的食品,桂花糕、桂花酒、桂花茶......凡是与桂花有关的总是让我按捺不住,那缕缕桂花香总是缠绕着我。桂花是个睿智的女子,她懂得经营生活,她在烟火深处中打磨着,把日子过得丰盈富饶,亦在灵魂深处默守着一份静谧和淡然。 一个人在农庄的桂花丛中留恋不舍,捡拾着地上的桂花,把它们装在口袋里。衣服上、手上都是桂花的香,桂花就跟着我回了家,满屋都是桂花的香,我就在桂花香里做自己喜欢的事,连梦里都是缠缠绕绕的桂花香呢。 ■ 作者简介 董丽,淄博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报刊杂志和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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