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
电话
□ 江辉生
无论在外漂泊多远,回家过年的路永远是那根遥遥牵住我们的线。然而,春节将至,疫情防控的“大考”再次来临,连日来,全国多地发布通知,倡导在外人员非必要不回乡,尽量选择在原地过年。
原本心心念念春节回家好好陪陪年迈的爹娘,积攒了一年等着回家过年的心情,瞬间被敲击得七零八落。就在我为这事犯愁,不知该如何向爸妈说明时,爸妈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
平时二老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担心打扰我。这次电话一打来,我便隐约感觉到,他们一定是从新闻中得知了疫情防控的消息。不出所料,接通电话后,母亲的第一句话便是:“过年你们还能回家吗?”我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担心直接说回不去,他们一定会特别失落,但我又不想欺骗他们,说自己一定能回去。
母亲在电话那头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的犹豫,说:“儿呀,如果疫情真是严重了,你们就不要勉强回来了。这些天我和你爸天天在家看新闻。我知道,疫情期间国家有规定,不好随意乱走动,再说你们两口子在单位还有各自的任务,加上两个小孙女出远门也不安全,我们不放心。安全是第一位的,如果确实不能回,那就算了。”
听母亲在电话里这么一说,我的鼻子酸酸的,于是安慰母亲说:“妈,过年不是还有段时间,现在说能不能回去还有点早,说不定到时候疫情控制住了,就可以回家去看望你们呢。”这时只听父亲接过电话说:“你们可千万不要大意。疫情防控不是小事,一切都得听从安排,千万不要擅自离开,尤其你是国家工作人员,一定要带头落实防疫规定,咱可不能给疫情防控工作添乱。今年不能回,咱们就等明年再回,总有一天这疫情会过去的。”
母亲又接过电话说:“我给你们寄点咱老家的土菜过去吧,过年时你们可以搭配着吃。”
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我在父母眼里依然是个孩子。想到这里,一阵酸楚再次涌上心头,我连忙对母亲说:“我们正想就着家乡的味道过年呢,但千万不要弄多了,尝尝老家的滋味就行。”母亲听后异常高兴,她在电话里兴奋地说:“没事,没事,回不回来过年都行,大家平平安安就好。妈这就把你大哥今天捞上来的几条大鱼给腌起来,等天晴了晒干后就寄给你。”通完电话后,我愣在原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我出门在外近30个年头了,每年春节母亲都会站在村前那条熟悉的路口翘首张望。有时明知我不会回去,但到了年关那些日子,她仍然会站在村口张望,母亲那份执著的守望始终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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