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邓荣河
父亲是个农民,别看年过七旬了,依然体格硬朗,在老家打理着那十多亩地。在老父亲的潜意识里,劳动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情结。因这情结,可以风餐露宿,可以披星戴月,可以任年轻的韶华蹉跎。在一年所有的节日中,唯有五一劳动节和父亲最亲近。
暮春的阳光,很有力度也很有风度,不知不觉间就放逐了那些没有温度的犹豫,放逐了那些见不得世面的冷风的饶舌。如烟的柳梢,朦胧不了越来越清晰的希冀；田间的秧苗,旺盛得有点野心勃勃。在父亲的期待中,在无止境的忙碌中,五月就要来了。在暖风扑面的田间,没有节日概念的父亲,用最淳朴的语言阐述着自己的劳动“结”。父亲始终无怨无悔。农忙的节奏,随着父亲佝偻着的身影,悄悄地融入五月,融入田野间深邃而朴素的画面。
不善言辞的老父亲,劳动着,快乐着。父亲知道,五月的情结里,没有垂头丧气的枯黄,没有锈迹斑斑的力气。滴滴汗水,是布谷鸣叫声中最有意义的晶莹；周而复始的疲惫,是绿风里郁郁葱葱的休闲。父亲用粗犷的手诗意地剖析粮食的前身,剖析粮食的最初的原始意义。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农人们世代相传的这一风俗习惯,在五月愈发生动,纯粹如老父亲的面孔,让人无法抗拒,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五月,能休闲会休闲的人们,沉浸于节日的欢乐,而老父亲则把田野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放在心上。在乡村,在四起的劳动号子里,劳动是父亲能够得到沉醉的最佳途径。
五月的午后,小憩的父亲一脸的安详与谦和。望着窗外广袤的田野,一时间我颇有几分感触:一切的一切,都会屈服于一种永恒的魅力——生活和爱情都在这里皈依——劳动,创造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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