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酒文化”
岂是性骚扰遮羞布
□ 张丽
8月9日,针对“阿里女员工被灌酒侵犯”事件,阿里巴巴董事会主席兼CEO张勇在阿里内网公布了阶段性内部调查结果和处理决定,相关责任人或引咎辞职,或记过处分；涉嫌男员工被辞退,永不录用。济南华联超市也发布声明,辞退“涉嫌侵害他人”员工。此前一天,济南市公安局槐荫区分局表示,正对警情进行积极调查取证,调查侦办结果将及时向社会通报。
近日,一名阿里女员工自曝在济南出差期间,先是被灌酒受到华联超市客户猥亵,继而在酒店受到上司侵犯。通过内部渠道发起投诉、按照员工手册逐级反映,得到的却是人力部门漫不经心的冷处理；不得已采取在食堂发传单和“微博伸冤”等非常规手段,引发舆论关注之后,才引起阿里高层的“震惊、气愤、羞愧”。在内部公告中,阿里表示反思并将采取行动,对性骚扰零容忍,同时旗帜鲜明地反对丑陋的陪酒文化,无条件支持员工拒绝陪酒。
事件真相有待警方进一步厘清。就已经披露的事发经过,“丑陋的陪酒文化”确实难辞其咎,需要反思；但更要旗帜鲜明反对的,是陪酒文化背后涉及的职场霸凌心态以及强行灌酒、借酒猥亵等欺侮手段,不能让“陪酒文化”遮蔽了酒桌上种种突破法律红线的行为。
“阿里女员工被灌酒侵犯”之所以引发舆论广泛关注,就在于低阶女员工的无力感,高阶男上司以及男客户在所谓酒桌文化中表现出来的对女性欺辱之麻木、之习以为常,让很多职场中人感同身受。在涉事女员工长文控诉中有个细节,某领导曾反问:“你觉得不喝酒,济南华联和一些北方的商户,以后的业务能谈下来吗?”济南华联涉事员工在接受采访时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因为“在酒桌上正常喝酒,中间肯定也有搂抱的过程”。如此陪酒文化,是多么低俗恶劣；以陪酒文化作为性骚扰的遮羞布,更是荒唐的逻辑。
在不少企业组织机构中,很长时间以来,让员工陪酒,尤其是利用女员工陪酒的方式拿下客户,被当作潜规则；上司或客户利用威权搞霸凌乃至性骚扰,也屡见不鲜。很多女员工或碍于领导面子,或担心自己饭碗,有苦难言,不敢声张。敢于反抗的女性轻则被当作不懂事而日渐被边缘化,重则被迫离职。此外,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一方还面临投诉无门、维权无路的困境,很难通过正当途径维护自己的权益,还自己一个公道。
其实,《民法典》已经给酒桌文化划定了法律红线,明确规定:“劝酒人因过错侵害他人民事权益造成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丑陋的陪酒文化必须抵制,以陪酒文化作为幌子行猥亵、侵犯之实的,更要依法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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