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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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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山春语 □ 孙元礼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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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元礼 我国著名的哲学家、美学家、诗人宗白华,在《美从何处寻?》一文中,说到美存在的两种形式:“诗和春都是美的化身,一是艺术的美,一是自然的美。”“春”这种自然的成像,是通过人的观感提炼的美感。美感揉进了诗的神韵,其意境深远而又瑰丽。春天就是一首书之不竭、吟唱不绝的诗。 鲁山是淄博最高峰。我曾几次到鲁山,领略了鲁山春的韵味。 在去鲁山之前,曾查找鲁山名字的出处,没有找到正史明确的记载。有些人认为, 鲁山,在春秋时期,是齐、鲁两国的界山,山南是鲁国,山北是齐国。且鲁山在齐、鲁争霸时期,一度被鲁国占领,故从那时起,称为鲁山。 登上鲁山,放眼望去,鲁山到处都活泼着春的迷人风采,春色十分喧闹而繁华。春山、春树、春花、春草、春水,还有洋溢在游客、林场职工脸上春的笑靥,都被春色润透了。在春色里陶醉的我,心中陡然升起倾吐心思的愿望,要和春山、春树、春花、春草、春水亲近,对话,敞开胸怀,怀抱春天柔柔的风情。春天铺满我明媚的春光,摇醒了我冬蛰的心灵,焕发了我朝气蓬勃的生机,像变了个人似的,在山上四处瞭望,美不胜收,到处是春色满山罩不住,“百般红紫斗芳菲”。 “春山多胜事”,鲁山也尽然。登上观云峰,站在极顶,想起《孟子·尽心上》那段话:“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故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孔子登上东山(峄山,另说鲁山或蒙山)觉得鲁国变小了,登上泰山,天下变小了。见过大海的人,就不会被别的江河之水所吸引,在圣人门下学习的人,别人的言论很难吸引他了。这段富有哲理的名句,打开了常人幽闭的胸襟,有广博深远的眼界,才能有开阔的视野。极目“天野浩无涯”,站在1100多米的高山之巅,晴空如洗,不管是远望还是俯瞰,在春光笼罩下,远山近水,氤氲漂浮,变化莫测,水墨皱染,蔚为壮观。若依孔子“胸荡生层云”的襟怀,可以在烟波浩渺的空中自由翱翔,无限地展开想象的空间。祖国辽阔大地,江南早已花团锦簇,草长莺飞,万木竞秀；江北才次第展开春天娇艳的色彩。而鲁山,春天姗姗来迟,清明前后胜日寻芳,才能尽览一时新的无边光景。 鲁山山顶南面壁立千仞,俯视深不可测,晕眩陡升。而北面山脊稍平缓。观云峰下西边不远处,青松掩映中,一片诺大的石海,望去,像一条展伏的巨龙,名为卧龙山。这片石海,异常醒目,细考,不可思议。你看吧,磐石嶙峋,奇形异状,如虎啸、如熊卧、如猿攀、如蟹伏。在这300多亩的坡面上,形成一个洞洞相连、路路相通的石海迷宫,神乎其神,令人惊讶不已,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些石块,其色呈土黄、橄榄黄、橘黄,还有的闪着铁锈的光芒,它们历经岁月的刻蚀,披星戴月,栉风沐雨,此时正享受春天阳光的抚摸。这些石块,又像是卸下盔甲的将士,变威武为柔情,斜倚松干,向春天发出轻轻的呼唤,愉悦鲁山四季风光。听林场职工讲,大雨过后,巨石全被溪水缠绕,一曲天籁之音顺着山势流淌,回响在山谷林莽。你选一块圆石,坐在上面,心中滑过潺潺的溪水声、风吹松林的沙沙声,尘心即刻静如无波的湖面,岁月皆安然。 “数树新开翠影奇,倚风情态被春迷。”鲁山,一年四季不变的是山脊,而那树、草、花,却时时换新装。鲁山在元、明、清曾是皇家的养马场。上世纪50年代初建立了国营林场,分为两部分:一是淄博市鲁山林场,二是沂源县鲁山林场,两个林场,面积约有100000多亩。去淄博市鲁山林场,从上小峰登山起始,就在植物王国里徜徉。令人称奇的是枣树峪南坡上的连翘花,硕大的一片,在北方很是少见。连翘花和迎春花的花形、花色相似,花瓣有四瓣、六瓣之分,开花时间迎春花在先。有人把连翘花称为江北第一花,它不仅在百花园中花期早,还历经严冬和春寒,无论贫瘠或荆棘丛生都傲然挺立；它还是一种清热解毒的中药。你看吧,它们有的根扎危崖,绝壁缝生,虽无姹紫嫣红,却独自芬芳。连翘花感知春天的节奏,早早地就把浓郁的春意装进人的心坎。整个儿金灿灿地铺满了山脊、山坡、山沟,其色煌煌,黄澄澄的花朵挂满了袅娜的枝干,渲染着灵动的生机,先给即将百花争艳的春图绘上首笔夺目的色彩。千亩连翘不染尘,金笔雕刻鲁山春。鲁山的连翘使你情思悠悠,步上青云,怡然忘忧,心和花儿一块绽妍。 山上的树木大部分是刺槐和松树。山上气温低,阳春三月,刺槐还看不到绿芽,更不用说树荫落地了。大概到五月份,山下的槐花都已败落了,这里才盛开。一树一树,一串一串,白花花的槐花,满山遍野,蜂迷蝶恋,远望,还以为是冬雪未消。无论你站在山顶,置身山腰,还是蹲在溪水旁,暮春初夏芳菲尽,唯有槐花暗香来,那股浓郁的清香,丝丝入喉,无时无刻不沁润着你。在鲁山宾馆,或者山下农家小院,盛上槐花制作的美食,就能尽情享受大自然馈赠的美味,清新而没有多余的添加,尽情地吸吮,咀嚼,慢咽,你的五脏六腑顿觉焕然一新。 鲁山的春山、春树、春花、春草,都有春水不舍昼夜相伴。鲁山几乎是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山有水则灵,无论走到哪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始终跟着你唱响。落差较大,且有一定声势的,还是去枣树峪看瀑布。春天,“泉眼无声惜细流”,山风一吹,挂在峭壁上的溪水,像抛线一样飘来飘去,亮晶晶的水珠洒在脸上,凉凉的感觉。雨季到来,漫山遍野,溪水争先恐后地渲泄,枣树峪的瀑布瞬间“夺门而出悬白龙”,以一泄千里的气势,从悬崖上飞落下来,如雷之声,在山谷回旋震荡,大概在几里地之外,也能听到它的轰鸣声。溪水在乱石和树丛中穿行,流向远方。三毛有一句诗说透了人们对水的依恋:“春天,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光,用一只纸船,去载那流水的思念。”一泓溪水,一湾清泉,像是一坛坛纯酿,闻之醉人心,饮之甘如饴。 鲁山,高高低低的山岭,长长短短的山沟,大概有几百条。林场每天派几百名职工巡山防火兼拾垃圾。这些职工,为了保住这块净土,天刚亮就出发,翻山过岭,一米一米地细察,一片片地巡视。为了捡拾一件垃圾,用绳索拴紧腰部,攀附上悬崖。他们一两个月,就磨破一双鞋。他们是鲁山斑斓春天的手绘者,是鲁山青山绿水的建设者,也是鲁山林场的忠诚卫士。 鲁山还是淄河、弥河、大汶河、沂河的发源地。淄河上游两大支流之一东淄河,发源于鲁山东麓池上镇东南花峪河,然后又与平安峪、郝峪沟两条支流混流后,到小峰口又与鲁山下来的分支汇合,形成东淄河。流经临朐、青州、寿光的弥河,其中一条重要的支流五井石河,发源于鲁山脚下,入临朐县后,在北店东,由左岸流入弥河。大汶河有南北两源,其中,牟汶河称之为南汶河。《水经注》载:“南汶水出沂源县西南松崮山,经牟县城西南,西流至泰安境,在大汶口与赢汶相汇。”牟汶河发源于沂源县三府山西麓,三府山是鲁山的余脉。沂河也有南北两源。北源的螳螂河发源于鲁山西南三府山的螳螂崖,《水经注》释:“螳螂河,出鲁山,东南流,右注沂水河。”其出水之山脊是大汶河与沂河的分水岭。螳螂河,沂源人称为母亲河。这4条河流,流域面积将近31000多平方公里,而鲁山是它们的根和源,可谓厥功至伟。 鲁山自建林场以来,保护完善,崇山峻岭,人为留下的痕迹很少,保留了原始的地貌,既有北方大山的俊朗,也有江南山水的妩媚。刺槐、松树、水杉、银杏、青竹、栗子树等,挺拔俊伟,交相辉映,翠荫如黛。植物种类繁多,森林覆盖率达到了97%。树下丰草如茵,藤蔓垂地,遍地深深浅浅的绿。这就为鲁山极其广袤的支脉,蕴生了丰富的水源。遍布沟壑的溪水滋润着花草树木,编织出赏心悦目的四季美景,尤其是那色彩缤纷的春色。 古希腊诗人西蒙尼德斯说:“诗是有声画,画是无声诗。”鲁山,亦诗亦画,画中有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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