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下的美
□ 窗外风
一个平淡无奇的午后,几位阿姨在林荫路上散步。太阳很好,路上有斑驳的树影,一个声音说:“这个地方有点晒,我们去那边花阴凉下坐着吧。”“花阴凉”几个字入耳,我赶紧转头去看说话的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阿姨,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优雅。
花阴凉,背后是美到极致的各色花朵,是芬芳满园,是挥一挥衣袖,在芬芳中舒展腰身。
《红楼梦》里多是浪漫情景,芍药花阴凉下石凳上醉眠的史湘云,是大观园里最美的一幕。醉眠的史湘云,芍药花飞了一身,脸上发上衣襟上都是红香散乱。微风拂过,芍药花的芬芳是最好的催眠曲,在花香中沉醉,在花阴凉下沉睡,正应了那句“醉眼芳树下,半被落花埋。”想想就觉得美得很。
一个朋友在前年疫情期间把离家不远的老宅重新修整了。他每天埋头苦干,修了门前的路,院子重新用地砖铺设,区分成一块块地,种了蔬菜和花树。春天来临的时候,院子里的菠菜、韭菜、油菜已经一片翠绿,丝瓜和豆角也开始开花。第二年,花树也开花了,从杏花、桃花、梨花开到火红的石榴花。他在树旁放一个凳子,闲时就喝杯茶。花阴凉下的枸杞茶,他喝得不亦乐乎。前几天,他拍了照片给我看:凳子依然放在杏树下,枝叶间可见硬币大小的青杏；旁边的石榴树上,火红的石榴花正在盛开；凳子脚边还有一株月季开着粉嫩的花。朋友终究活成了我羡慕嫉妒的对象,既有树阴凉,又有花阴凉,这得多膨胀啊!
无论是花阴凉还是树阴凉下,最适合做的事情是读书。在灿烂的白色槐花和绿色叶子的阴凉下,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拿出喜欢的书,微风吹得书页哗哗响。“啪嗒”一声落下一朵槐花,从肩头滚落到书页上,白色的槐花带着沁人心脾的芬芳。我捡起那朵小花,盛开的槐花像一只洁白的小蝴蝶,白中透着青绿。嗅着它甜滋滋、香喷喷的味道,真有点醉了。
在北方,没有一种落叶乔木的花比槐花更让人心旷神怡。此刻,在槐花的香气里,在树阴凉下读书,真是一种别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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