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修东
我和妻子收拾储藏室,发现了一块布满尘土的搓衣板。妻子叮嘱:“这是老娘传给我的,可要保存好啊。”我点头答应着,脑海里翻腾起许多往事。
和妻子谈恋爱那年月,岳父在矿上天天与煤炭、矸石打交道,两身工作服倒着穿还不赶趟,为这,岳母一周要洗好几次衣服。那时住单身公寓的我,有时来家里吃饭,经常看到岳母站在水池边搓衣的背影。岁月侵蚀,搓衣板上的波纹悉数爬到她的脸上,她的脸上布满了沧桑,换来的却是全家的干净整洁。
时光揉搓万物,残留痕迹。我的“八零后”岳母依旧爱用搓衣板。
起初,搓衣板是岳父找熟人做的。长年累月的高频使用下,搓衣板的槽沟几近磨平。会木匠活的岳父看见了,便拉开架势,掏出凿子,剔深槽沟,一块搓衣板无形之中延长了寿命。听岳父说,制作搓衣板的材料,柏木最好,坚硬耐用,香气也持久,再就是柳木。
如今,在很多家庭,搓衣板早已被洗衣机替代,可能只有岳母这样念旧的老人还坚持用搓衣板了吧。
搓衣板闲置时,可以躺在角落“休息”,而岳母只要不外出买菜,就在家擦桌抹凳、洗涤衣物,从不见她闲下来。
过年时,岳母想像往年一样,用搓衣板把大衣物、床单被罩洗洗,可终究心有余力不足了。知母莫若女,妻子早早地把衣物取来,放进我家洗衣机。阳光的温暖钻进衣物,洗好的衣物晒出来香香的,岳母很满意。这也让一直坚信还是搓衣板洗得干净的岳母有所动摇。我和妻子商议,赶紧借这个机会给岳母买台洗衣机,把搓衣板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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