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小兵
沈从文和汪曾祺,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是独树一帜的大家,可是,鲜有人知,他们都有个相同的癖好——翘课。
出生于湘西凤凰的沈从文,6岁那年被父亲送入私塾。生性顽皮好动的他一点也不喜欢私塾的呆板与严厉,时常逃出去玩。对儿时的沈从文来说,湘西的自然环境实在比私塾里的功课有意思多了。可好景不长,沈从文逃学被父亲发现了。父亲并没有过多地责骂和体罚他,而是把管教不严的板子打在了教书先生身上,他一咬牙,决定给沈从文“转学”——送到另一家私塾。
有趣的是,表哥也在这所学校,而且表哥翘课的伎俩远在沈从文之上。从此,哥俩一拍即合,不仅经常切磋翘课经验,还一起加入到逃学队伍中。由于私塾离家很远,光在回家的路上就要化费许多时间,这在一般人看来,是件很郁结的事,哥俩却很开心,因为这样没人管束,可以无拘无束地好好疯玩。在这段翘课岁月里,沈从文欣喜若狂地亲近着大自然,尽情饱览人情世故。正是这段宝贵的阅读社会大书的经历,赋予了沈从文率性、独立而豁达的个性,为他以后的文学创作增添了汩汩流淌的灵感和才情。
无独有偶,作为沈从文在西南联大时的学生,汪曾祺翘课的胆量,比起自己的师长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时,西南联大的系主任是朱自清,他的课,汪曾祺也照逃不误。朱自清管得严,每次上课都要点名,下课还要留许多作业。一开始,汪曾祺还“老老实实”,后来,性子一来,索性溜之大吉,跟朱自清玩起了躲猫猫。这让朱自清很生气,经常严厉地批评汪曾祺。
汪曾祺还经常逃闻一多的课。闻一多从不点名,到了期末考试,还给这个经常逃课的汪曾祺打了最高分。有一次,一位学生请汪曾祺代笔,文章交给闻一多后,闻一多大悦,连赞:“比汪曾祺写得还要好!”
汪曾祺唯一不逃的是沈从文的课。他大二时选修了沈从文的三门课,当时学习写作,每写出一篇作品,先交沈从文看。沈从文觉得不错,就主动把汪曾祺的作品推荐给上海期刊界的朋友,并予以发表,这样一来,汪曾祺逐渐引起了文学界的关注。沈从文不仅给汪曾祺的课堂作业打过全班最高分120分,而且还对人说:“汪曾祺的文章写得比我的还要好。”
其实,汪曾祺之所以翘课,一方面是借到茶馆喝茶了解民情民意,另一方面则是借机躲到一边写他的小说。
由此看来,两位大师翘课,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厌恶学习、不思进取。这种在当时看来有些离经叛道的行为,却让他们按着自己的思想发展,最终成长为现代文学史上独具魅力的文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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