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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21
朗读
被氢气球带上高空飘出300公里“失踪”两天两夜
揭秘“打塔人”这个“最危险职业”



  9月8日,一位打松塔工人爬到松树上采摘松塔。

  2022年8月底,刘成会买的氢气球被拉到山上准备试飞。

  采塔工人往平底胶鞋上绑着用于爬树的“脚扎子”。

  熊丽云手套上粘满松针。

  胡永旭乘坐氢气球升至10多米的空中打松塔,氢气球突然失控升空。在四五百米的高空飘荡10多个小时,飘行300多公里后,胡永旭获救。他的脱险故事,也使打松塔这一被称为“最危险职业”之一的工作展露在大众面前。
  每年9月,白露时节前后,是东北三省松子丰收的季节。为采摘松塔里的松子,全国各地来打松塔的工人们汇聚于充斥着松香味道的红松林中,来挣这份危险的“快钱”。

失控的氢气球

  胡永旭回忆,9月4日清晨6点,他像往常一样,与工友刘成会乘坐氢气球在山市镇林场打松塔。约1平方米的氢气球吊篮内只能站立两个人,他们一般在10多米高的空中作业,地面的两个工人则拽紧氢气球垂下的安全绳。
  胡永旭说,7时30分,氢气球突然失控,飘向空中。手足无措下,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自己的姐夫——同是打松塔工人的刘金祥。
  刘金祥是山市镇本地人,从16岁开始打塔,有超过40年打塔经验。刘金祥告诉他们要冷静,打开安全气阀拉链放气,让氢气球降落。
  刘金祥告诉记者:“排气了一段时间,球降了四五百米,球快落在松树尖上我告诉他们抓住树头。”刘成会在半空中抓住树枝,跳下吊篮自救。胡永旭没来得及自救,被氢气球带走。
  胡永旭身高1.57米,体重不到120斤,乘坐氢气球打松塔时,这种体形具有优势。而此刻,阴沉的天空风力微弱,失去工友承重的氢气球越飞越高。
  胡永旭回忆,他眼见氢气球越飞越高,起初,还敢站立起向下望,直到地面上的车辆变成一个黑点,巨大的风力发电机都变得渺小。上午11点后,风变得强劲,吊篮开始晃动,胡永旭感到一阵眩晕,坐在吊塔内不敢再站起。
  除了身上穿着的薄衬衫、牛仔裤、胶鞋,剩余40%电量的手机,5根长白山烟,一个打火机,两块压重的石头,高空中的吊篮里再无一物。恐慌与在空中飘荡的氢气球一样巨大,他无法落地,也没有抓手。
  “这很高!什么也看不见!”胡永旭录下视频向地面上的刘金祥求助。传到刘金祥耳朵里惊恐的声音,被撕扯得断断续续。刘金祥告诉胡永旭:“继续排气,立刻关机保存电量!等降落后发定位。”随后,胡永旭失联。刘金祥立刻报警,同时在社交媒体求助。
  “放气没有用,就跟塑料袋一样,飞天空了。”事后,躺在病床上的胡永旭说。坐在吊篮里,他抽了3根烟,尽力让心绪平稳。氢气球自然下落看来艰难,唯一的自救方式是跳树,他开始寻找机会。
  近十个小时后,随着太阳西斜下落,高飞的氢气球终于有了下降的趋势,距离地面五六十米时,他看到了树尖,“最后的机会来了!”胡永旭把氢气球的安全绳拴绑在吊篮里一个十来斤的石头上,朝着树的方向扔下石头。
  “顺着30多米的绳子秃噜下来,往树上蹦。一蹦到那个树上……”
  失重,呼吸困难,冲击力的撞击……在头脑发蒙、被死亡的恐惧裹挟的几秒钟内,胡永旭感觉时间变得很慢。好在树木粗壮的枝丫分杈托住了他。他勉强抱着树干滑落到地面。在地面趴了近一个小时,他动弹不得,左腰和背部开始剧烈疼痛,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从自救到被救

  胡永旭自述,落地后,手机只剩20%的电量。为了缓解疼痛,他背靠着大树坐下,抽完了剩余的两根烟。夜晚,雨水也落了下来,身上的衬衫完全被打湿,身下的泥土散发着湿寒气,再加上左腰的疼痛撕扯着整个背部和左腿。9月4日这一晚,胡永旭坐着迷糊地陷入半梦半醒中。
  9月5日上午10时左右,他打电话给姐姐,“我下来了,快报警,让警察给我定位,来接我。”10时40分,警方通过手机与他联系,但由于手机定位有偏差,搜救仍在继续。
  随后,有电话源源不断地进来,来自救援人员、媒体、家人。手机信号也越来越差,为了节省电量,他把手机关机,并决定去更高的山坡找信号,寻求救援。
  身上尚存一丝气力的是右腿,他右腿使力,拖动着左腿和整个身体向上走。这段寻找信号的道路,胡永旭走了将近8个小时。终于到达较高处的树后,他靠着树坐下,打开手机,信号仍然微弱,发不出去消息。
  落日后,又是一个冷雨夜。9月6日清晨6时,胡永旭终于和姐夫以及救援人员成功通话,用手机重新定位后,手机只剩3%的电。
  在等待救援的时间,他用了两个多小时找到了一片水洼,两天两夜中第一次喝水。“光喝水就喝了20多分钟”。
  9月6日上午9时多,救援人员终于来到。据央视新闻报道,9月6日上午,经过手机重新定位,发现被困男子在方正林业局万宝山林场一带,龙江森工集团方正、海林林业局有限公司干部职工、扑火队员,省公安厅林区公安局方正分局以及地方公安干警、蓝天救援队500余人组成搜救队伍,进行接力式拉网搜救。最终将胡永旭成功营救。
  刘金祥把内弟的这次遇险归结为氢气球的问题。购买氢气球的人是与胡永旭一起在氢气球吊篮内作业的刘成会。事件发生后,刘成会“躲”了起来。
  “人工采摘太危险,每年都有摔死的人。氢气球上死人的事儿还没有过。”刘成会说。他为此购买了一个价值约2万元的氢气球,雇用了包括胡永旭在内的3个工人,胡永旭负责空中作业,每天可收入600元,地面两位拉氢气球安全绳的工人每日工资200元。
  刘成会说,9月2日,氢气球第一次成功试飞。9月3日,他们进行了第一次打塔作业。从清晨5点到日落,刘成会和其他三位工人共打塔10多袋,收入约两千元。但他没想到的是,9月4日第二次乘氢气球作业就发生了意外。
  在刘成会看来,乘坐氢气球打塔是一件“一看就知道,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他承认,他和胡永旭都没有经过相应的培训。

职业的打塔人

  9月7日晚,胡永旭从方正林业局医院转院至牡丹江林业中心医院,该院对胡永旭的病情诊断为肋骨骨折,创伤性血胸,脾破裂,肺挫伤以及腹部闭合性损伤和多处软组织损伤等。治疗的意见是对脾脏保守治疗,观察脾的变化。
  事发后,胡永旭获赔共计3万元。目前,他仍在医院接受治疗。医院病房外的东北林区,成熟的松塔悬挂在红松树梢和树冠四围,仍等待着被人采摘。从全国各地来到东北林区的打塔人,正在红松林里度过一个危险且艰难的9月。
  9月8日凌晨5时30分,黑龙江牡丹江海林市西南方向的德家林场天光已大亮,附着在草叶上的露水还未化开,32岁的熊丽云和她的丈夫,以及两位来自贵州遵义同村的工友向红松林深处走去,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林场的东边角落,一个吊篮里塞满石头的氢气球被放置在草地上,并没有被使用。林场承包人王刚介绍,他本来租用了氢气球准备打塔,但在试飞过程中,氢气球受风力影响左右飘动,精准度不高,而且地面要有工人手拽着安全绳,“风一大,(绳拽不紧)人就飞了”。说这话时,王刚指向随风晃动的树梢,“像这风,气球就干不了活了,它必须风平浪静的时候才能干活”。
  除此之外,氢气球还有折树头的风险。松子“三年一小收,五年一大收”,氢气球从树林上方下落时会把树头压弯,树上结的未成熟的小松塔会被氢气球压落,影响来年的收成。“虽然氢气球打得干净,效率高,能节省一半的人工费。但是缺点还是太多了。”王刚解释。几番衡量,今年,他还是选择了雇用工人爬树打塔。
  28岁的霍旭和熊丽云夫妇组队打塔。今年8月份,霍旭在朋友推荐下找到了这份工作。在此之前,他没有任何打松塔的经验,也是第一次来到东北。“树高15到20米,会爬树就行。”包工头这么跟他介绍。
  霍旭身高1.75米,体重只有100斤出头。有时打完这棵树,霍旭顺着接连在一起的树干顺势攀上另一棵继续作业。树下的人看得心惊胆战,下树后的霍旭却看来轻松,“七岁时我就会爬树了。我以前干塔吊的,这个高度不怕哦。”
  胡永旭乘氢气球打塔失控的事情,工人们都有所耳闻。在霍旭看来,氢气球打塔需要把自身安全交付给地面拉绳子的工人,相比之下,他更相信自己。
  男人们爬树采摘,熊丽云在树下捡拾着松塔。行走在倾斜度超过30度的树林里,她右手提着桶,左手捡拾松塔,等桶满了再倒进编织袋。因为捡拾时长时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晚上腰板嘎吱嘎吱响。
  伴随着风险的是在当地较高的收入。在东北林区流传着“树上钱串子,树下坟圈子”的俗语。一个熟练打塔人一天能打大概13袋松塔,收入约1000元。每天结束作业后在树下计算着又能挣到多少钱,是他们最高兴的时刻。
  林场没有成型的道路,在山上采摘下的松塔,用拖拉机运到镇上的松子加工厂。在那里,松塔将被盖上塑料布自然发熟,再进入脱粒机剥出松子。“十斤松塔一斤子”,剥下来的松子经过筛选机按个头筛选,再以一斤30元至70元的价格出售。
  短暂的松子采摘期从8月末开始到9月底结束。这意味着打塔人只能像候鸟一样来去匆匆。
  据《新京报》《财经》《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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