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 何小琼
人间,非常美妙的两个字。
余秀华在《人间》中写道:“要一个黄昏,满是风,和正在落下的夕阳。如果麦子刚好成熟了,炊烟恰恰升起。那只白鸽贴着水面飞过,栖息于一棵芦苇。而芦苇正好准备了一首曲子。如此,足够我爱这破碎泥泞的人间。”多么简单纯粹,洁净的人间,像百合,又犹如一株孤芳自赏的荷花,就这么简单。
人间充满坎坷和泥泞,人生道路崎岖,稍一失足,就会泥潭深陷,走得跌跌撞撞、伤痕累累,也未必能迎来曙光,但人总要向前看、迈步走,山一程,水一程,风一更,雨一更,走过、路过、爬过,总归是人间走了一遭。留一分清醒,埋几分妄想,就算是给自己还爱着的理由,一个人走也是惬意。
人间有纷繁杂乱,亦有恬静优雅。中年的我,早过了飞扬不羁的年岁。这人世间就这么无情,带走我的美好年华,唯独留下一个成长了的我。一切似乎尘埃落定,我一如当初地平凡,不是学霸,没有美貌,没有高学历,更没有一份引以为傲的工作,光宗耀祖是轮不到我的,但我拥有的也足够我爱这破碎泥泞的人间。余秀华有黄昏,有风和落日,有金黄丰收的麦子、炊烟、白鸽,还有藏着曲子的芦苇,多么简单的大自然的馈赠,不奢靡,不豪华,就这么柔软地存在着。于是,红尘有了生气。而我,有简陋温暖的家,有大我16岁的老公,有一米八的儿子,有开满鲜花的阳台,还有许多许多我喜欢的书,随手拿来一本阅读就是享受。一本好书,一杯香茗,一缕花香,神仙也比不上。
人间不过如此,无须豪言,不必计较,淡泊安然。人生是书,需要一路走来才能读懂。年少时总埋怨母亲的唠叨和各种约束。母亲好脾性,说:“长大后你就知道了,等你当了妈就知道了。”当我知道时已为人母,体会到了母亲的心境,母亲却已不在。
早年时,林夕为王菲写了一首歌《人间》,歌词很美:“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其中表达了浓郁的母爱,有着母亲对女儿最深的期待和爱意。
年轻时不懂歌词含意,许多年后我懂了。人世间不会总有美好存在,但愿你的笑容陪伴左右,每一个梦想都可以实现,但愿美好在你的身侧,如影随形。人间至爱,至爱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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