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二辉 周五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感觉一周的疲惫都在这一天被清零。 深秋的风飒爽迷人,不像夏风热情似火,也不像春风温柔似水。我家住五楼,没有电梯,我得上一个台阶停一下,上一个台阶停一下,可想而知九十一个台阶用了多少时间。开门,打开手机,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母亲打来的。这是有急事!我心乱如麻,赶紧回过去。 “嘟”的声音只响了一下,“二妞,你的脚拍片了吗?骨头没事不?贴膏药了么?”母亲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向我抛过来。顿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有妈的孩子就是宝,刚才的不安与急躁全部烟消云散。 上周四,放学后参加完学校一个紧急会议后,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把脚扭了。到医院拍了片子,庆幸没骨折,韧带和肌肉拉伤,有一处筋错位。 这样,每周末必回娘家的我不能回家了。怕母亲担心,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有事回不了家,母亲只当是工作的事也没再多问。 “娘,骨头没事,您放心呗!”嗓子眼突然痒了一下,我咳嗽了两声。 “感冒了?”我知道母亲的心又悬了起来,赶紧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气。 “没有,这两天嗓子有点上火,已经多喝水了。”母亲知道我不爱喝水,每天就三碗汤。作为一名老师,每一节课讲得嗓子冒火,不喝水是绝对不行的,但我是个例外,就是不喜欢喝水,所以每次打电话,母亲最后都要重复那句不变的话:“每天喝三杯水。”我嫌白开水一点味道也没有,母亲早早地薅了一袋子蒲公英晒干送来。我还是三天喝,两天不喝,这不,上下嘴唇各起了一排透明发亮的小泡儿。 吃过晚饭,正在泡脚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快九点半了,这点是谁呀?我和老公脸上写满了惊诧。开门,进来的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的母亲,手里拿着一袋东西,后面跟着弟弟。母亲进来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蹲在我面前,命令道:“二妞,把脚丫伸出来,让我看看。”母亲的话天生带有一种威慑力,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必听之。我乖乖地把脚丫放在脸盆一边,母亲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凉丝丝,我的心却是热乎乎的,一下子想起来小时候无数次因为顽皮受伤,母亲轻轻摩挲受伤处的画面。 “这个疼不?这个疼不?” 她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地轻轻掠过。已经一周了,疼痛感减轻了很多。此刻,母亲皱着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她靠在我身边,我依偎着她,轻轻地搂住她,伏在她的肩膀上,一脸满足地享受着这一刻,爱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 原来是弟弟无意间的一句“二姐走路不方便”让母亲听到了。她埋怨弟弟不告诉她。这不听见我咳嗽,带着医生配好的中药,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我小时候经常感冒,有一次还得大病进了医院。母亲让弟弟驱车70多里地找到她看过的一位老中医,开了预防感冒的药。她说,去年吃了再没感冒过,还告诉我,我们村年近九十的五奶奶吃了她女儿给她捎来的同类中药,也是好长时间不感冒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眼角处有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打湿了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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