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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0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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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浆的时光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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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卧室的墙上一直挂着一口北极星牌的钟表。钟表外罩是木质和半玻璃罩右开门样式,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 时间,在钟表的嘀嗒声里更迭。倾听时间的脚步渐去渐远,每一声嘀嗒里都记录着质朴的生活留下的美好回忆。 钟表圆形的表盘上9与8之间、3与4之间各有一个上弦的孔,一个是上报时弦,另一个是上走针弦,钟罩底端处放有蝶型的弦把和一个精巧的小油壶。 表盘上只有分针和时针,表盘下悬挂着钟摆。钟摆左右摆动为秒针,发出悦耳的嘀嗒声,而整点报时的“当当”声则是铿锵有力、振奋精神的。 1969年冬至之日,父亲从桓台县起凤镇步行40多里地,然后转乘一段汽车后,再步行七八里地,顶风披雪在深夜里将这口钟背回了家。 听父亲讲,上世纪60年代末,博山比桓台繁华,在计划经济下博山的物资供不应求,而起凤那时交通相对闭塞,物资还有富余,这才跑那么远买到这口钟。 父亲说那夜真是冷,可背上有这口钟心里乐开了花。风雪刀子般落在脸上,可心中热血沸腾,因为这是父亲为和母亲结婚置办的大物件。 1970年1月18日,父亲和母亲结婚,这口钟是他们新婚唯一的新物件。在钟表的嘀嗒声中,父亲母亲一起携手向美好生活出发。 岁月匆匆,忙如奔骑。岁月里父亲母亲的身影总是忙忙碌碌,早晨当钟表“当当”地敲上五下时,父亲母亲便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母亲一边收拾家务一边为上学的我们生火做饭；父亲经常是赶在上班前要先去一趟田地忙农活；姐姐会在钟表敲六下的时候催促我起床洗漱、吃饭、上学。 在没上小学前,父亲就经常指着钟表教我认识时间和数字,这是我对时间和数字最初的认识。 军人出身的父亲对我们的时间管理非常严格,平日里自然不用说了,暑假寒假也从来不让我们睡懒觉,只要钟表敲响六下,不是被他催起来学习就是被他带到田间劳作。 当我们过分自由时,父亲便会指着墙上的钟表教训我们:“你们看看表,时间不等人,没有时间约束能干成什么事?”我们便赶紧学习的学习、干活的干活。 母亲喜欢在夜里听着钟表的嘀嗒声做缝补的活儿直到深夜。母亲说,钟表的声音好听,一下一下地不慌不乱,听着心里清净又踏实。 物换星移几度秋。这口钟表到现在已有50多年了,父母渐老,我们也成家立业。在这些年间,父母搬了几次家,而钟表一直陪伴着他们。 因零件劳损,钟表报时早已不准确,我和姐姐曾多次要给父母换个时尚或与房间装饰相称的钟表,都被他们拒绝了。 父亲看着钟表,眼中闪着光,他说:“这口钟见证了我和你妈的婚姻生活和你们的成长过程,见证了我们那个时代的光景和当下科技日新月异的发展,虽然老旧了,但和人一样,有自己的故事呢。” 母亲更是意味深长地对我们说:“这钟表是老伙计了,听惯了它的声音,和你爸的呼噜声一样,没了睡不着觉。”父亲听了笑得极灿烂。 岁去弦吐箭,老旧的钟表记忆着烟火日常,岁月包浆着钟表的嘀嗒声,我们在嘀嗒声中奔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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