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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09
朗读

暖老温贫沏茶汤 



  暖老温贫沏茶汤
  □ 杨朝竹
  寒冷的早晨,沏一碗茶汤喝是我改不掉的习惯,那黏软香甜的口味,总觉着是我随身携带的故乡,是对初长成时食物的怀念与敬意。寒来暑往,奔走他乡,仍是如此。
  我出生时,母亲已过不惑之年,加之她那时身体有病,大夫说母乳是不能喂养孩子的。好在秋天谷子已上场,熬制小米粥喂养也相对容易,喝米油就成了我一日三餐的主食。但这些汤汤水水的不撑肚,且家里又不能顿顿熬小米饭,沏茶汤就解决了我吃饭的难题。白天,沏茶汤时掰上块饼干,茶汤中又增添了些甜味,口感越发醇香;夜间,若因饿哭闹时,父亲或大姐起来生火将暖瓶里的水重新加热至沸腾,冲上一小碗茶汤,迷迷糊糊间让我吃上,这样就会一觉睡到大天亮。
  上世纪60年代,在沂蒙山区的山村农家,喝茶汤,不论你什么人家,都是件极其奢侈的事,我却因为不能食用母乳,自幼就享受了这个待遇。你想,天明到天黑,捯饬着给沏茶汤当饭吃,谷米的清香加持着家人的关爱,健康成长自是得到了保障。据说,这一待遇直到我长出奶牙方才断断续续给予取消。
  茶汤好喝,制作却繁琐。先从茶汤的原料谷子说起,一般来说谷子种在山岭薄地,产量低,其温补的效果在中医那里谓之“代参汤”,等级为粥类的天花板。其次待谷子成熟后,掐穗子置于打谷场上晒干,用碌碡反复碾轧脱糠成米。再是将小米淘洗干净稍加晾晒,但时间不能过久,用手捻米成粉即可,茶汤面子就在石碾上一遍遍过筛中诞生。茶汤面子是小米粉,但小米粉不一定是茶汤面子,二者之间只能画约等于,比如蒸发糕的小米面就沏不成茶汤。沂源的茶汤,是老沂水美食的传承物,但沂源沏茶汤的面少去了“洇”(即碾)成面后上锅柴火慢炒,将其烘干焙出的工序,也减去了加红糖、加红枣粉等佐料的习俗,故食用起来,谷物的味道醇香凸显。
  记忆中,茶汤面是庄邻四舍家的稀罕物,因此家中若是有孱弱之症的人,往往会在新谷收获的季节,上碾“洇”一些,做好日后应急之用。茶汤面一般放在橱柜的上端,位置既十分显眼,又一般搬动不着。盛茶汤面的家什大都用簸箩,它直径大、深度低、通气性好,且在茶汤面中间掏出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空间,确保茶汤面不会霉变。讲究的人家还会在簸箩上沿搭几根枝条,4分钱一张的白纸罩上两张,保证灰尘等不洁之物的落入。这样保存的茶汤面,一般不会变味,顶多是面子外边一层呈灰白色,里边却依然金黄如初。
  作为一种古老的吃物,李时珍、郑板桥都有对食茶汤的感受,可见茶汤历史悠远与功效之大。时下,据说在北方许多城市都能找到茶汤的踪影,毕竟“白菜萝卜各有所爱”。冯骥才在《俗世奇人》中有一篇为“好嘴杨巴”的故事,把茶汤这种稀松平常的街头小吃与奇人联系起来,就十分有趣。说李鸿章到天津视察时,就得到这茶汤的招待,可他发现茶汤里的浮头,黄渣渣的碎芝麻粒时误为脏物,自感受到轻视,甩手将茶汤碗打翻在地,店主杨巴见状,恐怕中堂大人说出脏东西这几个字,遂脑袋撞地叩得山响,边用“大人息怒,小的不知中堂大人不爱吃压碎的芝麻粒,定会痛改前非”的话为李中堂寡闻解了围,不仅保全了各自的脸面,还获得了赏银一百两。虽说这里突出的是杨巴的机敏,但可以看出敢把茶汤给李中堂当午饭,就知道茶汤在天津人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沏茶汤,是个技术活,不会捯饬的往往弄成一碗咕渣蛋子汤,无法食用。儿时的冬天,父亲给我们姊妹冲茶汤时,在用温水将面子调成糊状的过程中,把开水壶重新坐在灶上继续加热,在保证碗中搅的没有丁点咕渣后,快速提壶冲水,边兑边搅,待成为弹碗不动时将烧水壶底置碗顶部,约分多钟的受热,茶汤熟得更加到位,一碗吹之出窝、搅之成垄的茶汤,就像是一块雕刻完还未打磨抛光的蜜蜡,带着细腻、温润的质感宣告成功。这碗茶汤,叠加着厚重的父爱,食之便瞬间暖意遍体……
  君子怀德,小人怀土。数十年已逝,儿时的那碗茶汤给予味觉上的印记,依然鲜活醇香,父亲遵循古法沏茶汤的那些画面,依然镌刻在我记忆的深井里,并时时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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