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风
腊月末尾的最后一个大集,对我们来说,无论之前准备的年货有多充分,都不能舍弃这最后一个集市。这最后一个集,因此有了一个独特的名字——年集。岁末的时候不去乡下赶个年集凑个热闹,会觉得这个年没过好,好像欠缺了什么。乡野的集市淳朴天然,能找到超市没有的东西,仿佛能嗅到田园气息,能感受到大自然的馈赠,在热热闹闹的集市上,看天高云淡,听各种吆喝,满眼都是各色带着泥土味儿的物品,那种步入凡间尘世的热闹,别有一番风味。
这时候,过年要准备的物品大都已经准备齐全,很多人到集上溜达,只是为了找乐儿,凑热闹。也许还有什么东西忘了买,此时也能买到。集上的人远比想象中的要多,路两边一个挨一个的小摊,摆满了各色商品,中间的道路上人头涌动。此时的集是喧闹的,笑意挂在人们脸上,还有什么时刻能比现在更惬意更放松呢。年底了,该付出的都已付出,该收获的也都已收获,远离家乡的游子也回来了,到集上感受一下浓浓的年味吧。
在这时候,想急匆匆地走,是不可能的,须得调整心态放慢脚步,以一种悠闲的神态闲闲地走,悠悠地问,细细地选。不一定非要买些什么回去,出门前计划好了必买的物品,到了集上也可能改变主意。毕竟,集上的东西太多,很多不在预料之内的,极有可能吸引你的眼球,让你动心,然后买上,提着。
在集上溜达同在商场里闲逛,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商场是精致的,带了小资的成分,优雅,精致,是花盆里精心栽种的花；而集,永远是粗犷、大气、纯天然的,有太阳高高地照,有风随意地吹,云朵散漫地游荡。集是庄户人家墙角、屋边的草,随手的一瓢水,就蓬蓬勃勃地生长,一下子就让人感受到了集市的人间烟火气。卖各色年货的,到处喊着年底大减价大甩卖的,进了集市就可以尥蹄子撒欢儿,东瞅瞅西望望,总之,集是包容、敞亮的。
年集上的年味儿特别浓,卖春联的,卖大红灯笼、大红中国结的,在街上红彤彤的一片,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中国红才是最纯正的年味儿。卖年画的一溜儿排开,大胖娃娃抱着鲤鱼象征连年有余,门神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虽然天气寒冷,但依旧阻挡不了人们赶大集、置办年货的热情。平常集日不见的各种传统年历、年画、剪纸、月份牌、福字、对联、花灯、吉祥如意贴画、福娃、门神、财神贴图、吉祥结等年景用品摆满大集。摊前小贩的叫卖声,顾客们的讨价还价声,大马路上的喇叭声……汇成一首动听的交响曲,不停地唱响在我们的耳畔。喜庆吉祥是永恒的主题。
在一盆盆的鱼儿前驻足,鱼儿在水中摇头摆尾,搔首弄姿。鱼儿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围观的人再多,依旧悠闲自得；鱼缸也让人心动,做成郁金香花瓣的形状,最上面微微张开,带了蕾丝的花边。那红金鲤,像一团燃烧的火,这是最容易养活的鱼,买一条红金鲤养在郁金香花瓣的鱼缸里,看鱼儿在水里游动,心也滋润起来,过年的喜庆就来了。
还有鲜花。这时节最热烈最张扬的该是一盆盆含苞待放的鲜花了。集上一辆辆农用车的车篷里,装满了大棚里培育的花木。一盆盆,一棵棵,神态飞扬,仪态万方,姹紫嫣红。买一盆回去,摆在冬日的阳光里,春天的气息浓浓地溢满了房间。
拐个弯,三三两两的小地摊,仔细一看,竟然是用小葫芦做的蝈蝈罐。将小葫芦横切或者竖切,雕了花,提了字,精巧细致得像一件工艺品。开口用玻璃罩上,葫芦里是一只只等待人们领养的蝈蝈,有蝈蝈高唱着陪人们过年,这个年货值得买。
零零碎碎的鞭炮声,时不时地响起,渲染着将要到来的喜庆。人们喜洋洋地大包小包地提着,老头老太太寒暄着,高声打着招呼,絮絮地诉说着年景,小孩子穿红着绿,蹦蹦跳跳,头顶上飘着花花绿绿的气球,或者扛一根长长的糖葫芦,酸酸的甜甜的,像将要到来的好日子。
岁末的集是短暂的,当正午的太阳高高地升到头顶,闲逛了半天的大人们欢欢喜喜地道别,只留一些半大小子在噼噼啪啪地放鞭炮。而大包小包提着的,中看的、中用的年货,已经把所有能占用的空间都占满了。集市上各色的物品,昭示着人们越来越好的生活。我们国家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我们的国家必定会更美好。
在年味越来越淡的今天,赶大集是对春节传统文化的一种延续,也是人们对新年的一种期盼!而崭新的一年,美好的未来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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