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新建 在家乡博山,东南方向有一座风景秀美的小山,人们都叫它峨嵋山。 20世纪50年代,为了根治山洪对城市的灾害,博山人民常年在峨嵋山上植树造林,现在木已成林,郁郁葱葱,成为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记得在我懂事的时候,就生活在这里。山下的龙泉寺,古槐参天,龙泉潺潺。每到夏季,龙泉寺冰凉甘甜的泉水滋养着半个博山城。峨嵋山麓,建有淄博市工人文化宫、淄博市第一医院、淄博市工人疗养院三大现代建筑群,文化、医疗、休养等设施一应俱全。老辈人告诉我们,这是山东省向新中国成立十周年庆典献礼的“重点工程”。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里,热闹的文化宫极大地丰富了老百姓的文化和精神生活。我们这些孩子就是浸润在文化宫里看电影蹭演出的文化氛围里长大的。 记得小时候,我们住在医院后面一排排20世纪50年代建设的平房里。随着新中国成立后各项建设快速发展,大量外来人员涌入,这里很快变成个“大杂院”。叔叔阿姨们都来自五湖四海,前有来自革命根据地的老军医、老军工们,后有来自北京、上海、济南等大城市的知识分子;有新中国自己培养的医务工作者,更多的是来自本地的工人、农民和普通市民。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保证老百姓的身体健康而会聚在一起。 曾记得,医院里接收了一个重病号,手术进行了10多个小时,在家休息的大夫、护士都主动赶来替换,食堂送饭到现场,邻居们主动把工作人员在幼儿园的孩子接回家……不需要领导的督促,全院人“以病人为中心”的理念已成习惯。 曾记得,唐山大地震时转来了一批批伤员,全院上下一起动员,奋力抢救,多少人不顾劳累辛苦,昼夜奋斗在第一线,直到所有的伤员治愈出院。 曾记得,为了解决农村“缺医少药”的困难,院里多次组织医疗队,深入边远山区,与农民交朋友,帮助他们根治常见病、多发病,改善了那里的医疗条件。看到农村的贫困现状,大家都主动捐衣捐物,送温暖到各家各户。 曾记得,茶余饭后长辈们休息聊天的时候,谈论的话题也总是分析疑难杂症、研究解除病人痛苦的良方。救死扶伤的职业精神、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骨髓…… 我们就是在这种环境里浸染长大,倾听着东西南北的各地方言,感受着先进文化思想的教育,叹服着他们救死扶伤的精湛技艺,吮吸着这片土地上的精神营养。久而久之,我们也完全融入了这个氛围。繁忙时,我们会穿梭在门诊楼里帮忙送病历,在药房里帮忙数药片,在供应室里帮忙叠纱布、做棉棒、撮棉球……俨然,我们已“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虽然,孩童时有一时贪玩的惰性厌倦,也有顽皮放任的野性发挥,但是,只要讲到“这是工作”,就会像战士听到了命令一样,认真做好应该做的每一件事,而且还要精益求精。 时光悄悄地流逝,我们在风雨中默默地长大。当我们也为人父母的时候,当我们感叹“时间都去哪儿了”的时候,蓦然回首,我们已经变成了父辈们那样的人。不是吗?在我们中间,一大批“发小”活跃在祖国建设的各条战线上,他们从事着各种职业,奋斗在各个岗位上,拥有着和父辈们一样的那种认真、执着和奉献精神。无论命运把我们抛在哪里,我们就在那里发光发热。即使是在一些最普通的岗位上,依然会像父辈们那样兢兢业业,为社会的发展出一份力。父辈的形象在我们心中就像峨嵋山上的文笔峰,虽然不那么高大,但却巍峨挺立。因为在这里,他们用奋斗放飞了他们的青春时光,实现了对理想的追求。 虽然我们多数不在这里出生,但我们却是在峨嵋山脚下长大,这里是我们魂牵梦绕的地方,博山的山山水水养育了我们,博山早已是烙在我们心底里的第二故乡。尽管有时候,我们会抱怨一些不尽如人意,或者怕别人讥笑我们浓重的博山乡音,但我们已经深深地爱上“峨嵋山”,这片热土已经与我们的生命融为一体。在这里,我们也像父辈那样,将生命的最好年华,奉献给了我们深爱的这片土地…… 我们深深地眷恋着这一片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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