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云丹 元宵节,一年之中第一个月圆之夜,“兔”从月出,玉兔所到之处皆是吉祥与好运相随。 今年是兔年,全国各地的兔子灯先后亮相。 最先冲上热搜的是重庆的兔灯,猫嘴人眼蓝眉,黄白的毛色,脖子上挂着大铜钱,被市民吐槽“丑兔”。 泉州蟳埔的簪花兔灯是只抹茶绿的兔子,戴着用干花和绿植做成的“簪花围”,睡眼蒙眬的神态特春天。 南京的兔灯有着浓郁的文化气息,是身着状元服的“文学福兔”,颇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还有南宁有着“蒙娜丽莎微笑”的兔子,哈尔滨呆萌的雪兔等等,好看的不好看的,都“支棱”起闹意来,闹意里满是元宵节喜庆欢腾的气氛。 昨晚,见邻家幼童手提一盏PVC材质、内装LED的立体投影兔灯,按下开关点亮兔灯,地面上就会投射出福字和美丽的图案。兔灯随风摆动,其影像在地面上亦真亦幻。幼童提着兔灯,围着小区欢喜雀跃,宛如撒欢的小兔子,可爱极了。 每一个年代都有属于自己特色的欢喜。当下的孩子们手提的是科技感十足的绚丽兔灯,儿时的我手提的是一盏手扎的特别有烟火气的兔灯。 扎一盏兔子灯,是简单的,但要扎一盏传统的兔子灯还是有些门道的。舅姥爷是扎灯笼的手艺人,我儿时就喜欢看他扎灯笼,对于扎兔子灯的过程我最为熟悉。 选竹、破篾、捻篾;编型、滚浆、烘烤,这些都很考验扎灯手艺的娴熟程度。手提兔灯小巧,用料不多,但扎制起来越发需要精细。 舅姥爷将细条儿的竹篾圈绑出兔子形状后,我便可以大显身手:滚浆。面浆早就打好在一个大盆中,我拿着竹兔儿到面浆里滚浆。 面浆不能滚多,多了糊上纸容易起皱。也不能少,少了纸张粘不住,一见风容易鼓,一鼓一呼烛火易灭,灯体也容易破裂。要眼尖手稳速度适当,这样滚在竹兔上的面浆才均匀。 然后将宣纸糊在竹兔上,兔肚下留放置蜡座的口,一只白白的兔子就有了样子。再拿去火炉旁烘干,这样比自然晾干省时,且纸张与竹篾贴合性好。 接下来就是给兔子贴上有着长长睫毛的红眼睛。兔身贴的是富贵花团的剪纸。兔耳朵贴上一圈细细密密的剪纸,风一吹,毛绒绒的才可爱。 那时候没有灯珠,就切个白菜疙瘩,将中间挖个洞,固定半截蜡烛在里面,放入兔肚中。折段树枝用彩纸绕起来,将预留出的两条提绳绑在彩枝上,兔子灯就做好了。 儿时村中彩灯少,多是聚集在一条街道上,正月十五晚上提着兔灯去寻伙伴们,一起去游街看灯或看扮玩,喜庆又热闹。 夜晚,人与灯相映照,灯俏人笑,天上月圆,人间灯火璀璨,一派美好景象。无论是历史文化的沉淀还是人文烟火的传承,元宵节的兔子灯不仅热闹了兔年,更是精彩着岁岁年年。 元宵佳节何不以福为竹篾骨,乐为宣纸衣,用欢喜心作灯烛,扎盏兔子灯,向那灯火阑珊处,那时刻的俗尘定是惊艳的,喜庆的,热闹的,烟火的,可爱至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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