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挖鸦葱
□ 玉荷
乍看“鸦葱”这个名字,好像挺辣的,葱嘛!其实一点也不,它是小时候我们都非常喜欢吃的一种小小的植物。
春天鸦葱刚开始发芽,我们便跑到村后那座山上寻寻觅觅。这时的鸦葱最好吃,既嫩又脆,还非常鲜。等到鸦葱整个从地里长出来,特别是开花之后,就不好吃了,老了。
鸦葱刚发芽时,往往隐藏在一蓬蓬干枯的杂草里,不太容易找到,必须猫着腰仔细搜寻。最好的办法是找那些去年冬天干枯的鸦葱叶,只要发现了,顺着干叶轻轻一扒拉,下面必有一棵刚刚从土中探出个小脑袋的鸦葱。
那么,鸦葱长啥样儿呢?
它有着黑褐色的根,朝地里直直地扎着。把薄薄的表皮用指甲盖剥掉,里面呈现嫩嫩的白色。“啪”一下将其折断,会有白白的汁儿流出来。用手指捏一捏,微微带点黏性。手上干了后,会变成黑色,不太容易洗掉,往往要待上好几天。
鸦葱根也非常好吃,咬一口,微苦中略带一丝丝的甜,还有些许淡淡的牛奶香。
发现一棵鸦葱,我们往往会把土尽可能地朝深里挖,小心,再小心,尽力不要将根挖断,力争使根能够多挖出一些。
鸦葱刚长出来时,可以生吃,可以放上食盐、麻汁拌着吃,可以把大蒜捣成蒜泥搁到里面调调吃,还可以放上葱花炒来吃。
鸦葱有开花的和不开花的两种。它们的叶子跟苦菜叶子有点像,但又有自己明显的特点:每片叶子都以叶子中间那条叶脉为中心,从两侧朝里卷,卷起来的部分纵着从叶基到叶梢,形成一个个皱皱巴巴的S形。
开花的鸦葱的花苞,在鸦葱一发芽时便萌生出来。一棵鸦葱有一个或几个不等。伴随着鸦葱的生长,花苞下的花梗会直着不停往上长,最后高出鸦葱一截儿。有一片或几片小小的叶子长在花梗上,这些叶子无叶柄,形成叶包梗。花梗顶端的花苞长长的,朝着天,下粗上细,最后缓缓收成尖状,像毛笔的笔头。由于花梗中空,折断一看跟一根竹管差不多。而花梗顶端的花苞又似毛笔的笔头,所以有的地方管鸦葱也叫“笔管草”。
鸦葱的花看起来很像蒲公英,由一枚枚舌状花瓣组成,颜色也是那种鲜艳的黄色,好像生怕人们看不到,而急着招手跟人打招呼似的。所以,鸦葱花绽放后,鸦葱便非常容易寻找了,老远都能看得到。这时,往往时令已是5月份,鸦葱已经老了,不能吃了,但把花儿一朵朵掐回来清水洗净,调上白面,再加上少许食盐,可以蒸着吃。所以,每当鸦葱花绽放时,我们小孩子便会相约提着篮子呼啦啦跑到山上,一朵一朵掐鸦葱花。那些黄黄的花儿啊,堆在我们的小篮子里,像一堆金灿灿、鲜艳艳的金子,至今都让我难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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