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修东 五十多年了,我对弟弟的底细了如指掌。 父母生养了我们弟兄仨。上面有大哥我张罗支撑着,中间有二弟护佑,就不太考虑这个最小的三弟能干啥,会干啥,愿意干啥。最近几年,特别是三弟退休后,我和二弟却对他刮目相看了。 那天,三弟约我去处理母亲家冻坏了的太阳能。我俩爬铁梯上楼顶,顺藤摸瓜,加水实验,原来是上水管冻裂了一处长约10厘米的口子。我拿起手机,想联系一位朋友换掉整根管子。 “哥,先等等,我看看有办法没。”三弟说着,便围着热水器转悠起来。 “先用软胶布包扎,再用几个卡子卡牢,问题不大。”三弟说。我们买来卡子协作拧紧,果然解决了问题。就在收拾工具下楼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三弟,他是个工程师呢。 又一次,我去母亲那里,发现三弟正在为茶几腿喷漆。地上铺着报纸,他戴着防尘口罩,工程师那仔细劲、认真劲,叫我佩服。 每个人,都走在长大的路上,三弟也由一个不喜欢操心的人变成了主动担当的人,慢慢长成了父亲的样子。 三弟是从井下工人一步步走上技术管理岗位的。上世纪90年代初参加工作后,三弟就秉承我家“矿二代”的优良传统,干啥都认真。先是从事采煤一线工作,之后,从事煤矿技术部门顶板管理一段时间。其间,为了提升自己,读了中央党校函授经济管理班,添就了“真才实学”。一线的摸爬滚打,部门的不耻下问,领导安排他回归区队一线,成了土生土长的见习技术员。不久,他顺理成章拿到了“采矿工程师”证。这个时期,家里数他忙,写现场施工措施、撰工作面作业规程,常常通宵达旦,有时回母亲家吃饭,他大眼眯缝,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叫人心疼。 他恋家,即使再忙,也得去母亲那里坐会儿,看看有啥事需要处置,有时修理煤气灶,有时擦洗窗扇…… 手里握着工程师证,退休后,他没有像其他同事那样出门找活干,而是在家鼓捣起自己一直喜欢的事儿。 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一块牛皮,琢磨着给女儿做了个精致的牛皮包。女儿爱不释手,三弟别提多高兴了。 他居住的地方是盛产佛桃的肥城,他买来几块桃木料,制作了桃木簪,侄女在微信上一晒,馋得俺家姑娘不轻。 他还喜欢上了刻字,把工程师的细心劲儿发挥得淋漓尽致。我给他提供视频,二弟给他筹措工具,一年下来,三弟刻制的印章倒也像模像样了。 我这个工程师弟弟,还真是蛮执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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