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修东
夏日,世界聒噪起来,呈现出四季之中少有的热闹和喧嚣。
矿区的夜,相对寂静。矸石山矗立于我所在的社区北面,山下水湾的芦苇深处,杂草中传出阵阵蛙鸣,清脆而响亮,欢快而悠扬,像一个个跳动的音符……
我的童年是在农村老家度过的。一条河沟常年不断流,沟沿被绿草占领,水草像一条条静止的鱼儿摇头摆尾,水流平缓而温和,适合青蛙每年来这里组建家庭,养儿育女。进入夏季,蛙声不绝于耳。远处,村东头的河湾一个接着一个,田地里的水井一口接着一口,每当夜幕降临,这里便成了青蛙的天下。你问我答,它叫你应,蛙鸣能支撑村庄一整晚的舞台。如银的月光下,“听取蛙声一片”,又有奶奶拍打着蒲扇,我和弟弟很快进入了梦乡。
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单身宿舍以南的地域还是一片苇湾,下了中班已近零时,我们几个工友相约来听蛙鸣。积水空明,水波粼粼,夏月如水。蛙鸣一声一声抑扬顿挫,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一波胜过一波。
记得年少时曾跟着叔伯大哥到池塘边玩耍,刚刚还坐在塘边谈天说地的蛙儿,听见脚步声,一个个熟练地恰似跳水健将,双腿一蹬,脚底一滑,画着弧线,“扑通扑通”一个猛子扎入水中,一蛙一个旋涡,一蛙一圈涟漪,还不时回头看看岸上的人。不一会儿,蛙鸣又起,似在和人较劲。
有句谚语这样说:“青蛙咕咕叫,丰年来报到。”蛙是益虫,以昆虫为食,那些昆虫大多为农业害虫。据估算,一只青蛙一天可捕食70只虫子,所以人们常说“蛙是害虫的天敌、农田的守护神”。如果出现蛙声如雷的情景,应该值得庆幸,更是丰满了农人的丰收梦。
月光如水,流进心田；蛙鸣如潮,揽入心怀。我愿这天籁蛙声,飘荡在每一个夏夜,书写诗情画意,让我迷醉在这温柔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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