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  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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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系泥土,花开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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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蚂蚱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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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3
朗读

蚂蚱当道



  蚂蚱当道
  □ 李宁宁
  国庆假期外出游玩,有个摊位人满为患,挤进去一看,摊主在卖烤蚂蚱,一只只蚂蚱用扦子穿起来,放在炭火上旋转着烤。
  鲜香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扩散,舌尖上的味蕾霎时竞相绽放,让人禁不住口水横流。
  对于秋天,我迷恋不已,令我着迷的除了漫山的红叶、丰收的喜悦,莫过于那美味的蚂蚱了。关于捉蚂蚱更是颇具心得,自认为可以出一本《捉蚂蚱秘籍》了。
  秋高气爽的大地,蚂蚱大行其道——
  玉米田爱趴“蚂蚱墩儿”,谷穗上多藏“油蚂蚱”,地堰边遍钻“稍蚂夹”,朝阳坡常有“青壳郎”,还有或大或小或青或灰,若干叫不上名的蚂蚱,蹦来蹦去地召唤着你。这些古怪的名字,都来自沂蒙山区的口语,乡亲们从未考证过它们的学名,就这么口口相传地延续下来。
  蚂蚱墩儿又叫土蚂蚱,体胖、翅短,和土坷垃一个色,爱在田间路边呆着,活跃有余沉稳不足,一有动静就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奈何动作迟缓,连滚带爬的模样活像地主老财家的傻儿子,最适宜用手捂。
  捂蚂蚱讲究稳、准、快,可以直捣黄龙,用手去捂蚂蚱停留的地方,也可以守株待兔,推测蚂蚱逃的方向,然后伸手在那等着,这招技术含量高,唯与蚂蚱有多年战斗经验的人士方可操作。我儿子逮蚂蚱的次数屈指可数,动作也滑稽可笑,赤手空拳上阵,撅着屁股,用小手去捂,时常没个准头儿,不是没捂住,就是捂没了——劲太大把蚂蚱搓成了肉酱,甚至心急到用身体去趴,姿势很招摇,收效却甚微,常被我这捉蚂蚱老手取笑。
  “蚱蜢翅轻涂翡翠”说的就是油蚂蚱,又叫蹬倒山,学名棉蝗,它全身翠绿,体型硕大,眼睛夸张,头上有一对摇摆不定的长须,反应敏捷,稍有风吹草动,青绿色的身体会倏地遁迹在青葱的草丛中。蹬倒山这名字形象生动地展现了劳动人民取名的智慧,它的后腿强健有力,长有锯齿,夸张点说,劲大到能把山蹬倒。逮它时必须格外小心,小心被它咬到,小心被它腿上尖利的锯齿划破手指。当然,味道也十分销魂,它一双后腿与蟹腿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白嫩的肉丝,入口香美无比。
  在我们家乡,有位资深酒鬼,他的至理名言就是:丑妻薄地破棉袄,油蚂蚱大腿是好肴,给个元宝换不了。据说,有天晚饭,油炸蚂蚱成了他的下酒菜。忙活一天累得够呛,他吃一口蚂蚱抿一口酒,逍遥到不行!一会儿工夫,一盘酒肴就剩根蚂蚱腿了,再也舍不得全吃了,于是,抿口酒舔一下蚂蚱腿……一不留神,蚂蚱腿掉到了地上,他赶紧钻到桌底下寻找,然后,捏着失而复得的蚂蚱腿继续抿一口、舔一口,抿一口、舔一口……直至酒壶空了,也没舍得吃掉那根蚂蚱腿。第二天早饭时,他发现盘里多了一根锈迹斑驳的铁钉……
  如此看来,酒鬼果真是醉了,是醉于美酒,或醉于蚂蚱的美味,如今已无从知晓了。这个故事在当地家喻户晓,油炸蚂蚱的美妙可见一斑啊!
  资深捕手能据蚂蚱跳跃起飞的状态和动静,判断其大小和品种。青壳郎出场时异常闪耀,有巨星降临的感觉,它擅飞行,翅膀张开时像只小麻雀,又特高冷,喜欢独来独往,逮它除了眼疾手快还要手脚麻利,发现它时,必须屏声敛气,轻手轻脚地慢慢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饿虎扑食般的速度,金雕捕兔般的敏捷,箭步向前,两手一掬,将它严严实实地捂在手心。
  我惯常用另一招式,在离它有一臂距离时,轻轻蹲下,与它“深情”对望,青壳郎见我久不出手,有点发蒙,等它感觉好似已望到地老天荒之时,我猛然出手,将其摁在掌下。此时,如果一个步骤马虎,它就立马逃之夭夭,“轻轻挥一挥衣袖”飞得无影踪,只余下逮蚂蚱的我望天兴叹。
  这些蚂蚱中,稍蚂夹算是颜值和气质具佳的美人,模特身材,流线形体,腹部为粉红色,外翅为草绿色,内翅为嫩黄色,对着阳光能清晰地看到翅上优雅的脉络,幼时就已经有些眉目入画的架势,出落后更是灵动秀气,让人垂涎不已。性格也羞怯得像个大家闺秀,鞋子快要踩到它时,它才勉为其难地挪挪窝,稍一伸手就能把它“收入囊中”。
  它的“男友”名叫“嘎达剪”,名字的由来或许是因为飞行时发出剪刀相碰的嘎达声。这种小蚂蚱非常不矜持,稍有“敌情”就不厌其烦地上下飞舞,长长的翅膀呼啦啦张开,身姿轻盈而秀媚,腋下薄晰的藕红色复翼,绢纱一般美丽,虽苗条动人却身无半点肉,我们一般不屑于逮它。
  还有一种小蚂蚱非常有意思,清晨和黄昏,它喜欢待在槐树和荆棵上,经过一夜的秋寒清露打,它冷得无法动弹,明明知道有人靠近了,也懒得挪动,它歪着头,有气无力地挂在树枝上,将“霜中蚱蜢冻欲死,紧抱寒梢不放渠” 两句诗诠释得淋漓尽致。晨曦初现,闲暇的妇人相约去捏这样的小蚂蚱,一早上逮一斤也不在话下。
  蚂蚱是美味佳肴,吃法也花样百出,我最喜欢的吃法还是油炸,将蚂蚱择去翅膀洗净,放盐腌入味,等蚂蚱变红了用开水略煮,然后在太阳下晾半干再用油炸了吃,满籽的蚂蚱,腹部圆润,透出诱人的玛瑙红,入口香、脆、酥,余韵悠长。
  也有人将逮来的蚂蚱直接油炸,那位资深酒鬼曾言,蚂蚱吃百草,是活的百草丹,带着蚂蚱粪吃会强身健体,我恶心到不行,总有种吃济公身上灰蛋蛋的既视感。
  在沂蒙山区,蚂蚱最有名堂的吃法叫“山珍海味、一口香酥”。即将盐水煮过的蚂蚱从背部开口处逐个塞上一个上等的海米,晾干后炸着吃。蚂蚱是山珍,海米是海味,一菜二味,有人觉得这个美食创意脑洞大开,徐文长都异想天开地认为蚂蚱的头可以蘸了墨水写字作画,这吃法有啥可惊诧的呢?
  如今,养殖蚂蚱成了时尚,但我还是喜欢秋闲时节,携夫带子进山,逮蚂蚱的乐趣无与伦比,山蚂蚱的味道妙不可言!
  又是一年秋风起,蚂蚱当道!走!一起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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