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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10
朗读

古画背后的隐名者



  张孝宅修复后的傅抱石画作《云中君和大司命》

  张孝宅在修复光绪皇帝御笔《波靖南溟》。

  《书画修复六十年》

  张孝宅与老师陈雁宾(左)

  古画背后的隐名者

  自从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播出以来,被喻为妙手神医的文物修复师一时成为被追捧的网红对象。然而光鲜的背后,他们的辛勤劳动和刻苦钻研,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苦练场景,却鲜有人道及。书画修复师张孝宅的《书画修复六十年》一书,讲述了他毕生投身于书画修复事业的感受和经历,诠释了一名“手工业者”的工匠精神。

  枯燥、艰难而漫长的
习艺经历

  每天,天刚蒙蒙亮,年轻的学徒张孝宅就赶到裱画工场,生煤炉、烧热水、扫地、擦裱台、磨刀、裁纸、打糨糊……在师傅来之前泡好一杯热茶,等师傅一到,他们就马上开始修复工作。这像极了我们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各行业学徒从业之初的学艺场景,也是书画修复师张孝宅最初的工作经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重复着这样平凡却很有意义的工作。令我感到踏实的除了赤红的裱画桌,还有裱画桌上的修复工具——马蹄刀、棕刷、排笔、毛笔、锥子、剪刀……每当站到裱画桌前,我便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张孝宅在他口述后整理成书的《书画修复六十年》一书中写道。
  古书画装裱是对中国历代书画作品的装潢,是保护文物和传承中国文化的一种有效方式。文物修复的手艺从中国古代“士农工商”中的“工”算起,距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其中书画装裱修复技术则有1700多年历史。书画修复以前是个冷门行业,一般人鲜少能接触到,因工序烦琐、枯燥,对技术要求又极高,历代以来,都以师傅带徒弟的方式培养书画装潢人才,因此从业人数不多。
  张孝宅18岁那年,师从于著名书画修复大师陈雁宾(小扬州),从练习拿排笔开始,需要学习的东西繁琐、枯燥而困难。比如打糨糊这项工作,裱画用的糨糊不用现打,而是提前打好“养”在水里的,冬天要将手伸到冰冷的水里捞出厚糨捣成稀糨。每年冬天,张孝宅的双手都要生冻疮。看似简单的磨刀也是个技术活,磨马蹄刀想要有力势,掌控好磨刀石与刀刃之间的角度很重要。“那时的马蹄刀多是熟铁刀,虽然一磨就快,但是一用就钝,需要天天磨,经常磨。”张孝宅记录,起初,师傅一遍遍地带着他做,之后又让他反反复复去练习。这种近乎“熬”的重复工作,不光是为了让他练好基本功,也是在磨练他的心性。
  如此需要功夫、技艺还非常枯燥的一份工作,没有热爱是无法做好的。在张孝宅的口述中,他不仅是热爱,渐渐地还体会到书画修复师与书画之间奇妙的联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古书画相处久了,我开始慢慢融入它们的灵魂里。如若把古书画当成一个个生命,它们似乎就真的有了灵魂,在我聚精会神修复时,总会有一种跨越时空的错觉。在与那些作品的交往中,我也进一步了解到每幅书画的经历,知道修复中存在的难处,以及它们对我提出的要求。我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让这些破损、残缺、奄奄一息的古书画重获生机。”张孝宅这样描述。这大概是修复师与古画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灵魂契合。

  修复价值2.3亿的傅抱石名作

  1977年,34岁的张孝宅已经有了16年书画修复经验,不过在行业内仍然是一名年轻人。这年9月,时年81岁高龄的老画家刘海粟专门派人从上海送来两幅古画,指定当时在杭州书画社工作的张孝宅修复。这两幅画分别是宋佚名《喜鹊图》和明沈周的《山旅图》。经过两个多月,张孝宅修复了这两幅画作,刘海粟特别画了一幅《牡丹图》赠给张孝宅,以示鼓励和感谢。
  在张孝宅修复的收藏家的书画作品中,他记忆最深刻的是收藏大家张庆重的镇宅之宝——傅抱石创作的巨幅画作《云中君和大司命》。1954年,傅抱石以郭沫若《屈原赋》为蓝本,创作了《云中君和大司命》。这幅画在美术史中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被称为“一百年来最重要的中国画”。画面描绘了屈原《楚辞·九歌》中“与日月兮齐光”的云神云中君和“乘清气兮御阴阳”的寿神大司命这两位神话人物乘龙御辇于云雾中翩然而至的情景,充满了浪漫主义情怀。不过,此前因管理不善,这幅画浸泡在库房的空调积水中,整幅画纸张变质、霉烂严重。
  这无疑是一件难度非常大的工作。在张孝宅的口述中,主要难点在于洗霉。霉斑分好几种,有黄霉、红霉、黑霉等等,其中以黑霉最为顽固,极难清洗,使用一般的洗霉办法可能毫无作用。而这,就需要修复师丰富的经验和技高一筹的技艺。后期的补笔和全色环节,更需要补笔者不但具备绘画功底,而且对画作本身、作者风格,乃至创作的时代背景都有综合的认识和研究。
  “在对画作背景进行一番调研后,我着手补笔工作,动手前反复试色,慎之又慎,直到调配出同一色。下笔时,也不能一笔到位、一遍填满,而是调淡颜色,少量多次补全。”张孝宅回忆当时的修复过程。经过数月的工作,这幅画终于恢复原貌。2016年6月,在北京保利春季艺术品拍卖会上,《云中君和大司命》以2.3亿元的价格成交。
  修复师可谓古画背后的隐名者。他们帮助延长了珍贵画作的寿命,却不太有人记住他们的名字。除了幕后工作者之外,张孝宅还说到了工作过程中的心理状态。“每当那些‘非富即贵’的珍贵古书画摆在面前待我修复时,我承担的心理压力都是巨大的。”张孝宅说,“古迹重裱如病延医……医善随手而起,医不善随剂而毙。”这句话形象地将书画修复比作医生治病,稍有不慎便会致病人于危险之中。书画修复,不仅要求修复师拥有高超的“医术”,还须具备良好的职业道德,同医生一样,以仁心仁德守护书画生命。

  发明纸灰托裱技术修复皇帝御笔

  当纸张化为灰烬,是否就不可逆转?对于普通人来说,答案自然是不可能。不过对于从事书画修复工作的张孝宅而言,答案竟然是“不是”,灰烬也能有再展新颜的一天。1986年夏,在20世纪60年代“蒸汽法”和“热气渗透法”的基础上,他研究出纸灰托裱的特种修复技术。
  焚烧后的纸张会迅速卷成一触即破、一碰即碎、形状不规则的纸灰,经过张孝宅的纸灰托裱技术修复后便可被完全展平,并整齐地镶嵌在蝴蝶装的镜片上。虽然肉眼难以看清文字的内容,但透过红外线,就可以清晰辨认出钢笔、圆珠笔书写的字迹及印章。当时即便是在书画界,这也是一项令人称奇的技术。
  张孝宅研究这项技术的起因,源于看电影时所受的启发。在一些侦探片中,经常能看到逃离现场的不法分子为了不留痕迹,把写在纸上的字据放进烟灰缸里烧掉,以致警察或办案人员赶到时,纸张早已化为灰烬,破案线索由此中断。看的类似剧情多了,张孝宅便萌生了想办法修复这些纸灰的念头——万一有一天遇到纸灰质地的书画呢。
  以往遇到质地松脆的丝质、纸质文物,通常都是用热气缓慢渗透使其软化,但这次面对的纸张已烧成灰烬,任凭怎么蒸,纸灰也没有丝毫改变。用什么办法才能使其软化呢?张孝宅日思夜想,最后想到一种无色、无味且能溶解于水的液体软化物——甘油。“经过适当调配,我用小排笔将混合液缓缓滴洒于灰片上,再取湿毛巾覆盖闷捂,慢慢看到了软化的效果。根据具体情况,我终于制定出合理的修复方案。”张孝宅记录,经过多次反复实践和研究,“纸灰取证”的实验取得了成功,这项技术后来还为杭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对一桩案件的定案定性提供了帮助。
  更重要的是,张孝宅利用这项技术修复了光绪皇帝御书《波靖南溟》匾额。根据《大清德宗景皇帝实录》记载,光绪皇帝御书《波靖南溟》一匾,于光绪三十三年(1907)三月颁给新加坡天福宫。因保存方式不当,御书的黄绢纤维降解脱落,墨迹发硬、皲裂。在修复过程的一个步骤中,张孝宅想到纸灰修复托裱的技术,采用了纯净水加甘油混合的喷雾法,均匀喷洒在黄绢上,让喷雾由表入里渐渐渗透到黄绢丝缕间,进而使绢丝微微膨胀,软化松动,这才缓缓展开了整幅御书,也证实了用水、甘油混合软化干燥易脆裂书画的可行性。
  《书画修复六十年》一书中,除了记录张孝宅六十年来的一些工作经历,也探讨了书画修复材料的重要性,以及他与书画修复师、藏家的交往等等。这些内容由他口述,经他的学生韦丽娟整理得以成书面世,文笔朴实无华,却也足以展现一代书画修复师真正的匠人精神。
   据《济南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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