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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1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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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手艺匠人到直播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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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亮 |
从炉窑取出烧得通红的琉璃料,李先鹏一路小跑着回到工位,趁着料子温度高质地软,争分夺秒拉伸出造型。 
高温引燃了垫片内层的报纸,火苗蹿出,青烟升腾。 
刚从炉中取回的琉璃料,在高温作用下质地柔软,李先鹏一手旋转铁杆,一手垫着垫片快速塑形。 
李先鹏作品《风生水起》,去年在山东工艺美术博览会上获得金奖。 
正在直播的李先鹏向网友推销自己的作品。 
琉璃制作过程中需要人工吹制,将葫芦等器型定型。通过两米多长的空心铁杆吹气,对肺活量要求极高。 从手艺匠人到直播达人 “我们这行当里有句话:上不养老,下不养小。老的干不了是岁数大了,体力跟不上；小的干不了是入行时间短,手上的活儿还不行。”42岁的李先鹏,已经是这个有数十名琉璃师傅的炉窑车间里年纪最小的了。 这里是位于淄博市博山区山头街道的一个琉璃炉窑车间。一头“郑伊健式”的长发,擎一支2米多长的铁杆,在不同的炉窑间一路小跑穿梭往来,后面还跟着美女主播和举着手机的直播摄像……李先鹏在这个车间里格外显眼。 “我不喜欢和别人一样,我比较有个性吧。”别的师傅做琉璃热衷做小件,成品率高还好卖,可他非要做大件。“成品每加大5厘米,制作上的难度就要增加好几倍。”在这个行业里浸染了20多年的李先鹏,就偏偏喜欢挑战高难度。他早先尝试制作的一头琉璃红色大牛,高度达半米,甫一亮相立刻成为业内焦点。自此,他一发不可收,琉璃大件成为他的手艺名片。 博山区本就是琉璃之乡,李先鹏自幼受父辈影响,与琉璃结下了一生之缘。“小时候个子还没炉子高,跟着爷爷、父亲去厂里,眼看着从炉子里取出晶莹剔透的琉璃,就觉得好看,就想学。” 烧琉璃不是个轻快活儿。要想学,首要一条就是能吃苦。 1400℃的炉温,一年四季烧得炉膛内一团通红,在风机的作用下,呼呼喷着火舌。夏天,室外超过30℃,车间里40—50℃。只消一会儿,师傅们的衣服就被汗水溻湿。一天下来,换个两三身衣服,那还算少的。 再说那沉甸甸的铁杆,一头还得固定着大团的琉璃料,单是这重量就是对臂力的一种考验,自不必说还得稳当当地擎着来回穿梭、制作时反复腾挪旋转。 要知道,琉璃料只有通过炉火加温后质地才会变软,要争分夺秒拉伸拖拽出造型。这也是李先鹏为什么在车间里一直不停小跑的原因。烧软的料一旦降温变硬,就需要重复回炉升温。做一个大件琉璃,这样的回炉得跑十几趟。 还有灼伤烫伤也让人望而却步。一不小心,飞溅的火红料渣甩到腿上、脚面、胳膊,那痛感也不难想象。 通过短视频在网上火了的李先鹏,引来不少拜师学艺的粉丝,有人甚至不远万里寻上门要学手艺,可体验了一两日就打退堂鼓了,“说到家,一般人吃不了这份苦”。 说到短视频,时间要回溯到五六年前。彼时,短视频平台方兴未艾。不走寻常路的李先鹏敏锐地发现,通过短视频方式展现这个观赏性很强的技艺是一个好途径。 他起名“琉璃哥”,在亲弟弟的帮助下,一个制作、一个拍摄,操练起来。不多久,这些带着熊熊炉火气的短视频在网上引发了网友的热烈追捧。一条视频好几百万的播放量,让李先鹏意识到:通过短视频,能让更多人了解这门传统技艺,能让这个低迷的行业焕发新生,能让这些五彩斑斓的琉璃走进千家万户。 在车间做琉璃的李先鹏和在直播间里带货的李先鹏判若两人:一个沉默寡言,埋头专注于手上的作品；一个口若悬河,沉浸在与网友互动中拍下的成百上千的订单中。 “刚才是不是还有小伙伴没拍到?准备好你们的手速——小助理!再上两单!三!二!一!上链接!”11月8日,“双十一”前夕,结束上午在车间的制作过程直播后,李先鹏匆匆吃了几口午饭,回到博山陶琉大观园的门店,换下粗陋的工装,套上一件儒雅的毛衫,替换上午的主播,自己亲自上阵,从手艺匠人变身直播带货达人。 直播间瞬间涌入两万多人,公屏字幕不停上滚,上架的琉璃商品不断弹出。从工艺到成色、从造型到寓意、从质地到手感,面对镜头,李先鹏滔滔不绝。 这样的直播,每天有4—5场,20多人的团队、2个直播小组轮番上阵,镜头里的李先鹏就像明星赶通告一样,在车间和门店之间往返奔波,忙得不可开交。 在短视频直播的带动下,李先鹏每天能卖出数千件商品,一款爆款单品鸡油黄小葫芦,累计已出货数十万单。博山的琉璃,不光卖到了祖国大江南北,还“坐”了飞机、邮轮,销到了世界各地。李先鹏说,这些琉璃不单是一件件商品,也是一个个使者,向四面八方传播着我们璀璨千年的琉璃文化。 大众日报淄博融媒体中心记者 贾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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