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石的传说
□ 李京堂
西河镇中坡地村孙家,是我们村的名门望族。相传,孙家大门门前右侧有一块上马石,为什么不像寻常大户人家那样左右各置一块呢?这事儿得从1975年说起。
那年秋末,我还在生产队里,参加了孙家北林地的平坟还田工作。这孙家林地共有南林、北林两处。南林地处南门外河滩南岸边第二生产队场塬南侧二百米处,这块地在新中国成立后划归第二生产队的耕地；北林地处于中坡村西门北侧二百米处的北山脚下的十一亩地,是一块南北方向窄东西方向长的地块,属于我们第一生产队的耕地。这两处孙家林地占用的都是我们村最上乘的地块,土质最肥沃、松柏最茂盛的风水宝地。那年公社按照上级要求专门部署了平坟还田的工作任务,要求各村必须限期将耕地里的坟头全部平掉还田。当我们第一生产队组织社员在十一亩地平孙家北林地坟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孙家的百余座坟头都集中在十一亩地中心偏东地段,方方正正的,非常规整。在林地的东南侧百米开外的边角处有一座独立高大的坟墓,也就是后来村里建储水池的西侧大约十米处的位置,这座坟头无墓碑,但比孙家其他坟头大出了好几倍。当有人问起这座坟头为什么这么大的时候,四大爷张百魁讲起了坟主人的传奇故事……
相传在清初时,有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还有模糊金印的流浪汉子出现在村里,躺在关帝庙前老槐树下的石板上,三天了没人敢去过问,没吃没喝的,眼看着奄奄一息了!当时的孙家大院主人孙武监生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前往庙前槐树下探望。经过一番问询,孙武监生亲自把此人请回家中,还安顿为家里的长工,为孙家看家护院。时间一长,此人深得孙武监生的厚爱和信任。甚至后来成为了孙家的管家,孙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由他来打理。
有一天,有人来报,村南下河孙家地里的庄稼被西河翟三胡家的羊群给啃了,放羊人还蛮不讲理地打伤了我们的人……这翟三胡是何许人呢?传说,翟三胡是那时远近闻名的乡绅富豪,其父翟风翀曾任明末兵部尚书,后来其子又成了翰林。凭借头顶尚书、脚垐翰林的势力,翟三胡横行乡里,胡作非为,成了一方恶霸。翟三胡原名翟元会,由于长年留有三撇胡须,便有了绰号“翟三胡”。就连他家的下人出来说话办事也高人一等,所以说放羊人让羊啃了人家的庄稼,理亏还嚣张。管家听后,二话没说就赶到现场与放羊人说理,但话不投机。看到整块地里的庄稼被羊群毁于一旦,气得管家把放羊人揍了一顿,并令人把羊群赶回村里。为了出口恶气,管家还令人将羊宰了,将割下来的羊头挂在南门外两侧的墙头上,把剥下的羊皮钉在南门外两侧的墙上。孙武监生听说此事后可吓坏了。他令人把管家找来询问此事后,指责管家这次可给孙家惹了大祸了!管家则表示,孙老爷不必害怕,一切有他这个大个子顶着。
几天后,翟三胡没等到孙家来人赔罪,就安排人偷偷来中坡地打探情况。来人把在中坡地南门外看到的情况回去向翟三胡作了禀报,翟三胡顿时怒火中烧,决定设个鸿门宴把孙武监生置于死地。于是,翟家择日派人给孙家送来了去翟家赴宴的请帖。孙武监生看了请帖后,有点拿不定主意,就与管家商议如何应对。管家说,翟家请客,哪有不去的道理啊?大老爷你就准备按时赴宴吧!由我随行同去,保护你的安全就是,您老放心吧!
赴宴这天,主仆二人骑马前往西河翟家。到了翟家大门前,将赴宴的帖子送上,不一会儿,翟家大管家就出门来迎接客人,但进门时翟家大管家只让孙老爷一人进去,不让随行人员进入。翟家那样的官宦之家,住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深宅大院,进一个大门就关一个大门,进了九个门才走到位于翟家后花园的二楼宴会厅。孙老爷进门一看这个阵势,顿时头上就冒了冷汗。他认为这次是必死无疑!坐定后,翟三胡就令人接连倒满了三碗酒,让孙武监生喝下。然后又拿起钢叉扎了一块方肉送到孙武监生的嘴边,逼他张嘴吃下,孙武监生吓得一时呆在那里不敢动了。就在这时,房梁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站在了孙老爷的面前,说:“孙老爷,有我在,聊着无妨!”孙老爷一看,管家站在他的身旁,心就放下了一大半。紧接着孙家大管家就说:“我来替孙老爷吃下就是!”顺势咬住了那块大肉,只听到咔嚓一声,肉被吞了下去,随即孙大管家说:“这肉里边怎么还有鸡骨头呢?”只见他抬头一甩,嗖的一声,一枚钢钉似的钢叉尖就钉在了房梁上。看到这一幕,翟三胡目中无人的傲气顿时就减了一大半。接下来,翟三胡硬着头皮装腔作势,客客气气地招待了孙武监生。当主仆二人即将告别离开时,孙大管家随即向翟三胡说道:“翟大老爷这么大的家业怎么这么小气啊,怎么不给我们备点什么礼物啊?我看贵府大门口这两块上马石不错!是不是送给我们一块啊……”说着,他下腰用力将门前的一块上马石用胳膊夹起试了试,说道,这样还有点偏沉呢……又下腰用另一只胳膊夹起另一块上马石,头也不回地跟在孙武监生的马后走上回孙府的路。
两人走到西河翟三胡家的御藏林时,孙管家将其中的一块上马石丢在了御藏林旁的路边。另外一块就成了传说故事中的孙家大门右侧的那块上马石。自此事件发生后,翟家放羊人再也没有越界过,更没有欺负孙家类似的事情发生。而孙家大管家力大无穷、臂力过人,两肩有千斤之力的故事流传了下来。
后来,孙武监生为表感谢,就对管家讲:“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向我提过什么条件和要求,这次你就提一个要求吧!”孙大管家就顺口说了一句:“我来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跟主人你吃过一顿饱饭,是否能让我吃一顿饱饭呢?”孙老爷听后,就让人给他蒸了一簸箩馍馍,还搬来了两坛好酒,准备了一些下酒的菜肴。没多大工夫,他就将两坛酒、一桌菜和一簸箩馍馍吃光了。随后进屋上床大睡,整整睡了三天才醒来。见他老不醒,有人舔破窗户纸向屋里偷看呼呼大睡的管家。这一看不要紧,把人吓了一大跳:床上的管家醉酒后显露了原形——变成了一只大黑虎。后来,管家死后就葬于此墓地,关于他的身份从没对任何人讲过。再后来,人们猜测他可能是当朝犯了案的一位大将军,在被发配的路上逃离才流落到此地,隐姓埋名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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