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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1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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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春山向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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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云丹 东风拂面,撩起上山的念想。固然此时春寒料峭,可山上的雪是春雪了。有了春字儿,就有了融融暖意,雪下泥土中,种子正舒展了懒腰,向春而行。 昨日闺密说:此刻要能在山林间的石台上煮一壶雪茶,足矣。瞧,这春心是怎么也关不住了。诗云:寻春须是先春早。那还等什么,上春山呀! 我用竹篮装了绿茶、红酒和酒肴,还有精致的杯盏和碗碟,罩上一方靛蓝花布。暗喜,这竹篮中也藏了一个蠢蠢欲动的春天呀。闺密则用布袋背了铁壶、牛奶和面包。 高山之处我们去不了,一来进山不得带火种,二来山高体能不给力,于是便向了青石山坡去。山坡不陡不峭,青石之间多是松树,远看挺立有序,而走近它们时却发现,树下有许多的小松树嬉闹成片,随着阵阵微风而动,萌萌地散出新绿的松香。 我沉浸式地深呼吸,享用一番松香绿氧。转头却见,闺密正双手拢着几棵小松树深情地嗅着,真真的是痴醉了。不约相视时,我们忍不住为各自的痴醉大笑起来。此处,无松声澎湃,却有沾染了松绿之香的笑声,谈不上天籁,却有畅怀之音回荡在山坡之上,欣喜辽阔。 偶有鸟鸣声传来,向天空望去,湛蓝里有云成团如棉,亦有丝缕如纱。多想抱一团云朵回去,赠予心悦之人,只是“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收回视线,眼前亦是松绿与雪白,自然之伟大,这天上地上风光同好! 阳光下春的寒意,更显清透。有积雪耀眼的清白,有青石反耀的光白,都有着自己的清傲。终于,我们被一块平整洁净的大青石“邀请”,青石宽阔而圆润,铺上靛蓝花布,用捡来的松塔压住四周,摆上青色茶具,春意冉冉。 山坡一侧,两块巨大陡立的山石之间,挂着几条长长的冰凌,在阳光下融化水滴落到枯叶丛中。闺密拿了铁壶接水滴,叮叮咚咚的冰凌水滴为我们歌唱着春天。我们也歌唱,唱一首蕴藏着生机的老歌《春光美》:我们在回忆,回忆那过去,在冬天里的山巅,露出春的生机…… 如果在这寒意与春意交融里,看到了花朵,惊喜的眼泪会夺眶而出。在一处薄雪里,有几枝待放的鹅黄色花苞跳入我们的眼帘,激动得我们都不敢欢呼,按捺着狂喜,蹲下来欣赏它。这是什么花?拿出手机拍照搜寻它的名字。是冰凌花! 曾无数次踏雪寻梅地去相遇春天,却从来没有偶遇过冰凌花的春意。该怎么来形容这雪中的金盏?如梦如幻?顽强坚韧?似乎都不够贴切。闺密说它是柔软的。对!是柔软的,唯有柔软才能不折不挠向上生长,也唯有柔软才会含着春意挺立在冰雪中。 静静地欣赏,然后悄悄地撤回。垒三块小青石为灶,用捡来的枯叶和松枝慢慢烧那壶冰凌水。摆出酒肴,斟了红酒,与闺密小酌在这山野间,细听时光拔节将脚下的土地柔软。 酒意微醺,唯茶知心。冰凌水冲绿茶,叶片先翩舞后宁静,轻慢慢展出春天的嫩绿。闺密情动痴语:寒意里温暖辽阔,足矣,足矣! 闺密在朋友圈晒出山坡上的美景图片,引来众多评论:这么冷的天上山,是傻了吗?这花是图库里下载的吧?确定那冰凌水能喝?闺密只回一句:春山雪中有禅意,春寒不冻灿烂人。我附和一句:上春山呀向云端,相遇刹那八万春。 说归说,话归话,不去春山怎知春风得意正少年,不到春山怎知春如许,不踏春山怎知踏遍春山不思还的留恋之情。上春山,何必等到花红柳绿。向云端,真实的我们走向春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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