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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20
朗读

过年 



  过年
  □ 鹿继宏
  年轻时,还有些“纵横千里独行客,何惧前路雨潇潇”的无所畏惧,中年后,才深知“苍天不解人情暖,冷眼看花尽是悲”的满怀苍凉。有些路,一旦走了,才知道再也回不去,也只有在自己的亲人走了后,才知道再也看不到原来清晰的模样。有些事没做,老想着“还来得及”,也许第二天一觉醒来时,才会发现已经成了过去,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屋外,尽管过年的鞭炮声连绵不断,却也很难将我从过往的思绪中拉回来,有时,人们间断的欢笑声传来,却也无法将我感染,心里依然还是有些茫然和伤感。
  父亲在世时,每逢过年,父亲总会想方设法,有时不惜卖掉仅有的、存了好久没舍得吃的鸡蛋,也会给我买几串鞭炮。如果家里没有白面,父亲也会找到生产队长家里,从队里先借些小麦,去加工房加工成面粉,不耽误大年初一能吃到水饺。
  过年,在我的记忆里,虽然能吃到水饺和馒头,但对父亲来说,就如同过关,每过一回年,眼看着父亲就会瘦一圈。有时我也会怕过年,因为过了年,父亲就必须带着母亲和我出去要饭,不去的话,家里的粮食无论如何都坚持不到麦收。
  那时候虽然还没分地,但每家每户都会有些菜地,父亲年年都会种些可以储存的菜。在我入学前,父亲每次去菜地的时候,都会带着我去给菜施肥、浇水。父亲腿部有残疾,往菜地挑土肥、从河边担水浇菜时,有时还必须持一根木棍才能支撑住身体。我虽然年龄还小,但父亲在种任何农作物,或者各种蔬菜时,都会一样一样教我怎么做:窝要挖多深,撒几粒种子,盖种的细土要埋多厚。
  在我小时候,只要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我从来不会主动说话。从有记忆到读小学二年级,跟着父母出去要饭,有时,父亲也会在还没走进人家大门的时候要我喊声大爷大娘,可能是觉得,一个小孩子能喊声大爷大娘,饭会要得容易些吧,但无论父亲如何哄我,我都死活不开口,几次之后,父亲就没有再劝过我一次。
  每到一个村,总会有些调皮的小孩子扔石头打我母亲,能拿到什么东西算什么,我会毫不留情地打回去。有一年秋后,我们在邻村要饭时,有个和我一般大的调皮的孩子扔石头打我母亲,我一气之下还回去一块小石头,正好砸到了他的头上,孩子的哭声招来了他的父母,父亲只能不停地赔情道歉说好话,加上本村好多人说情劝了好久,才把那一家三口劝走。
  我读初三那年,要过年了,家里没有面粉,父亲病得又厉害,连走路都难,他便哄我去生产队长家里,问问能不能从队里借点小麦。本来用不了十几分钟,就可以走到队长家里,吃过早饭我就出了门,在村里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最后,快要到吃中午饭了,我才鼓起勇气来到队长家里。生产队长也姓鹿,按辈分是我爷爷辈,在家排行老二,见了面我就喊了声二爷爷,把我父亲的意思和他说了,他二话没说,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领我去了盛粮食的仓库,称上了二十斤小麦让我背回了家。
  那时,我要每天走十里路上学。早上我必须早起,母亲有精神病做不了饭,父亲因为身体原因,还不等他做好饭,我却到了必须上学的时间,所以一年有近一半的时间,早上我不吃饭就去上学。好在村里每年给学校交一部分粮食,中午我可以在学校食堂吃。
  考虑到尽量省下些粮食能熬到麦收,父亲便每天去采收些能吃的树叶,回来洗干净,多少加上点粮食做野菜粥维持生活。一天,父亲用一根木杆,绑上镰头,本来是想钩些榆钱儿,因为树太高,杆子有些短,够不到,父亲便爬到了一堵半人多高的石墙上去,谁知镰头的刀刃因为没磨,有点钝,榆树韧性又极强,榆树枝没割断,镰头却从杆子上掉下来,父亲没站稳,从石墙上摔了下来,屁股摔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父亲年龄又大点,坐骨竟然被摔得粉碎性骨折,坐都不能坐了。母亲有精神病,家里没有钱买药给她吃,病情越来越严重,原来还能做点简单的饭,而今却什么也不做了,每天只知道去拾柴火,也不知道用绳子捆起来背,只知道用两只手,能抱多少算多少。再这样下去,我的父母会因为吃不上饭早晚被饿死,我只好辍学回到了家。
  村里干部把我家的情况反映到公社民政部门,工办主任亲自带着我,把我送到了公社建筑队,村里也专门安排人,每天给我父母做两顿饭送到家里。
  当年深秋,我和几个同事请假回家,没想到从八陡南庄至崮山段,公路要大修,回家的车不通了,我们只好下了车,徒步回家。本来我们乘坐的车就是每天最后一班车,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当我走进家门口时,屋里虽然没点灯,却看到我母亲在屋内墙角处点了一堆火烧栗子,看到我走进门,母亲竟然捧着一捧烧熟的栗子送到了我的胸前。我没接栗子,便问父亲去哪里了,母亲和我说走了,便不再说话。我急忙跑到邻居家,敲开大门一问才知道,父亲已经去世两天了。本来是想派人去建筑队叫我的,因为不通车,那时候又没有电话,也只好作罢。
  父亲去世后,母亲自己一个人在家,我也没有办法去上班,只能在家陪着母亲相依为命。第二年冬天,母亲患上骨髓炎,虽然从腊月二十就住进了医院,但因为没有经济收入,也只能是保守治疗。在医院过了一个春节,正月初十出了院,到了当年的秋后,母亲病情恶化也去世了。自父母双双去世后,过年对我来说似乎也失去了任何意义,那时我正好十八岁,就在腊月二十那天,我便踏上了外出打工之路。
  一个人在外,度过了五个春节,直到找到了对象,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才渐渐地有了过春节的欲望。做了父亲后才知道,不管自己对生活如何理解,绝对不能让孩子生活在自己过去的心情里。
  恍惚间,我被一串鞭炮声惊醒,急忙站起身来去开门,当我打开门的一刹那,突然间才清醒过来,是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里,我的父母亲,面带微笑结伴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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