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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0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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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香椿发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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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绪芳 清明后,又到吃香椿芽的时候了。 说到椿芽,我就想起小时候故居东面的香椿树园子。 老宅的东边是一条三四米高的石堰,堰下面的大沟里是好几家的香椿树园子。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村家家户户的闲园子里都是密密麻麻的香椿树。每到春天,向阳的北墙根或堰根下,一骨朵一骨朵紫红色的嫩芽带着浓郁的香味生发出来。在春风怡荡、暖阳轻拂的清明时节,光洁疏朗的枝尖上开始长出了一小簇一小簇毛茸茸的紫红嫩芽,并渐次长大起来。有时候,老人为了给孩子解馋,便会先把向阳地方稍大一点的掰下来,炒鸡蛋或裹上面糊炸了吃。那个香味,我至今想起来还满口生津呢。 小时候采摘椿芽的画面犹在眼前。 每到大集,天刚蒙蒙亮,家家户户,无论大人孩子都会早早起来掰香椿芽。 大人们用手或香椿钩子从树上掰。椿钩子是在长竹竿上绑一个用铁丝弯成的钩子,人们站在房顶、院墙、梯子或大树上,举起长长的竿子,将嫩芽子钩着,一拧竿把儿,一簇香椿就飘落下来。才发出来的香椿茎叶很娇嫩,一不小心掰散了,就不好卖了。孩子们在树下拾成堆,然后捆成整齐的一把又一把。拿到早市上去卖,那可是比卖鸡蛋还要赚钱的。 香椿掰掉第一茬,还会长出第二茬,就像割韭菜一样接着生长。不过,二茬一般不舍得掰,否则树就不旺了,影响第二年的产量。只有到了夏天,人们会掐二茬上嫩一点的芽儿,加盐腌了留着自己吃,也有人拿到集市上去卖,也能换钱。 每年春天或秋后,父亲都要把闲园子刨一遍,给香椿树松松土,以便分生出更多的小树,香椿长得更旺。 我们家除了有香椿园子,家里也有香椿树。南墙根那棵是青芽子,长势旺,芽子粗嫩,香味不如红芽子,不值钱。因此老人就将青芽子腌了自己吃,红芽子拿到集市上去卖钱。每年总要腌上两大斗盆头茬子,夏天再腌点二茬子,怕不够吃,有几年还在里面掺了樗树芽。樗树芽味苦,没有香味,孩子们是不吃的。 有几年,母亲去春耕过的地里挖曲曲菜,三两个绿叶下面是长长的白色根茎,淹到香椿咸菜卤中,吃起来香脆中透出微微的苦味。那时候没有蔬菜吃,常年就靠香椿咸菜过日子。 我从小在邻村边河小学上学,每天都要带中午饭,直到初中毕业,基本就是煎饼就香椿咸菜。当然,现在香椿有好多种吃法,但那时候想炸一点吃,却心疼用油多,即便有时炸一点,也是炸很咸的咸菜,为的是这样吃得少,节约。 鲜香椿是很少炸了吃的。有人说你不会香椿拌豆腐吗?不过年不过节哪来的豆腐?炒鸡蛋炒虾酱,是偶尔的事,一年能吃一两次就不错了。最难忘的是,每年夏天我们家都要吃一顿凉面改善生活,捣上蒜泥,拌上芝麻盐和醋,切上香椿咸菜末,吃起来没有个饱。 童年时的香椿树园子给了我无尽的乐趣。几十年过去了,岁月深处的芬芳依然使我充满了眷恋。香椿,寄托了我淡淡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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