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寨探秘
□ 赵新法
一个流苏飘雪的春日,我们师友三人,沿着西石村东南山坡的羊肠小道,艰难攀爬约40分钟,登上了名声日隆的九龙寨。
早在1972年,我在九龙山下的西石联中就读,抬头即见南山上的石寨。高高的围墙内有些什么样的建筑,隐藏着什么秘密,吸引着我好奇的目光,但一直没有机会登临探访,今天实现了52年前就有的登高探秘的愿望。
西石村东南侧(东石村南侧)有九道山梁蜿蜒伸展,就像九条巨龙起伏于群山之间,名曰九龙山。在其中一道山梁的顶端建有石寨,故名九龙寨。九龙山并不高峻,海拔470米,但山不在高,有龙则灵,龙山有寨,遐迩闻名。登临九龙山巅,暖阳高照,漫山花香。东望潭溪山、杨集鞍,山似波浪；北视青龙山、齐山,巨龙翘首；西看卧佛山,安祥静卧；南瞭搁笔寨,高耸云端。山下的西石、东石、鲁子峪等村庄红瓦绿树,像明珠镶嵌在绿水青山之间,一派生机盎然。
来到寨前,一个硕大碾盘映入眼帘,碾盘已经断裂,据说碾砣已被掀入山沟。临近石台上有一石臼,直径约30厘米,深约6厘米,这些都是碾米捣物的器具。抬头望去,高高的寨墙用石块砌成,约5～6米,厚1～1.2米,十分坚固。石寨南门高约2.6米,宽约1.2米,朝向南边的山梁和不远处的“南寨”。进得南门,抬头一望,又见一寨门。两门相对,递次呼应。南门内东西两侧各有一洞,洞内有两个瞭望孔,供站岗放哨之用。九龙寨有内外两寨,分上下两层,大寨套着小寨,又称复式寨或“子母寨”,这在鲁中山区的石寨中相当罕见。外寨呈椭圆形,南北长90多米,东西宽40多米,内寨位于外寨中心位置的高台之上。从航拍资料看,就像一艘航母停泊在群山之巅。外寨围墙内,建有大小不等的房间,均由石块垒成,东西侧各有22间,每间高1.5～2米,面积6～8平方米,房门和石窗均朝向寨内通道。外寨北端有一寨门,大小与南门相当,北门外有小路通向山下村庄。在外寨西侧围墙中段,依墙而建一窖池,长约4米,宽约2米,深约3米,是蓄水池还是地窖,还需考证。内寨位于外寨的中央山顶,所建石屋与外寨的石屋大同小异,估计是驻扎者首领的住地或“指挥中心”。
出南门沿山梁南行约200米,在一小山顶上又见一山寨,呈圆形,围墙开一北门,南侧围墙上有上下两个“瞭望口”,称为“南寨”。站在南寨向北望去,由于植被茂密,视野受限,看不出北寨“航空母舰”的雄阔宏大,但内外两寨层次分明,清晰可见。南北两寨遥相呼应,形成犄角,能守能攻、攻防结合的设计优势,则一目了然。
九龙寨的设计建筑独具匠心,“寨中寨”的布局精美协调,寨内攻防设施完善齐全,依山建寨,寨寨互应,设计奇巧险峻,功能科学完备。
九龙寨建于何时,用于何年,弃于何日?它的主要功能是什么?它和齐长城有什么关系?触摸着那高大的寨墙,眼看着静静的寨门石房,俯视石寨四周的绵延群山,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近几年,我的同事或朋友拍摄了大量的“齐长城”图片,不仅有齐长城的城基、城墙、关隘遗迹,而且有不少像九龙寨这样的石寨、兵营或“围子”。在齐长城的有关研讨活动中,我对这些石寨是否是齐长城的组成部分表示关注并“存疑”,而且还实地考察探访了鲁中山区的不少山寨,如马鞍山兵营、岳阳山“围子”、青龙山石寨、田庄石寨等,这些石寨的共同特点是,石质建筑,均有营房,围墙完整,寨门通达,“寨龄”比较年轻。九龙寨等虽然居于两千多年前的齐长城区域范围内,军事设施特性明显,但从结构造型、攻防功能、建筑特性和“寨龄”长短等方面看,作为齐长城组成部分的可能性不大。而问及当地年长者,都说这叫“围子”“石寨”,少有古长城之说。
明清时期,山东地区曾有农民起义爆发,太平天国(捻军)起义,战乱匪患,灾荒瘟疫,鲁中山区也曾有唐赛儿的驻扎兵营和点将台,从这些石寨的建筑设计功能看,作为避难所,当地百姓到此躲避战乱匪患的可能性较大,也可能是农民起义军的营寨或山匪驻扎之地,从九龙寨寨门设计、岗哨方位、两寨互应、攻守自如、逃生方便等特点看,不难做出判断。
九龙寨的设计奇巧,建筑坚固,造型美观,功能完整,浸透着古代劳动人民的科学精神、聪明才智和勤劳勇敢的品质,令人感佩!
中午时分,我们沿着九龙寨东侧东石村方向的小路下山,对九龙寨文物保护、历史文化研究和文化旅游价值的思考 萦绕脑际,带着对九龙寨的深情眷恋和历史文化价值的深深思考,结束了这次文化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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